安娜貝爾發現蘇一夏能說英語之後,就試探性的又說了幾句,想看看她能不能學著說。

蘇一夏就算是想要學也不會這麼快就暴露出來,之後無論安娜貝爾怎麼折騰,她都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隻是癡癡地望著花園的拱門發呆,一直到太陽西斜,趙展的身影出現。

宛如老僧入定的蘇一夏眼睛一亮,又軟又甜的叫他:“長風長風長風!”

她很激動,還用雙手撐著輪椅把手,想要站起來,看得趙展和安娜貝爾都心驚肉跳的,趕緊攔住了她。

安娜貝爾有點心酸,覺得蘇一夏就是被惡龍關在高塔之上的公主,每天無所事事隻能望著被重重樹木遮擋住的世界,在等待和期盼中一點點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趙展摘掉手套,快走幾步過來彎腰掐住蘇一夏的咯吱窩,一把將她從輪椅裏抱起來快速轉了好幾個大圈兒,蘇一夏的身體因為慣性飄起來,在安娜貝爾看來他倆此時的動作就像是一把撐開旋轉的油紙傘。

墨黑色的傘柄,白底染梅花的傘麵。

這個場麵很美,但是安娜貝爾一點都沒有心思欣賞,她急切地阻攔:“趙,快停下!小雲朵兒會被嚇著,她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毫無征兆的就把蘇一夏舉到半空中轉圈,這簡直是作大死的行為,很有可能會讓她本就支離破碎的神經徹底崩潰。

然而下一秒,蘇一夏“咯咯咯”的笑聲就響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還夾雜著幾句“飛飛!長風棒棒!哇哇哇!”的叫聲。

安娜貝爾:“……”

這不科學。

蘇一夏的長發被吹開,纏繞在她和趙展的頭上、臉上、脖子上,有些黏膩膩的,但是趙展卻覺得心裏甜甜的。

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沒有嚇著蘇一夏,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深入本能。

趙展看著蘇一夏全然愉悅的神情,一股歲月靜好的感覺洗遍全身,煩惱和疲憊全部清空,一直壓抑著的情感像是尋找到了突破口,全部叫囂著爭先恐後地往外湧,他忽然抱著她往房間趕去。

追過來的安娜貝爾再次被無情地關在門外,想起剛才趙展的眼神,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有種自家小白菜正在被豬拱的焦慮感。她在門口徘徊了幾趟,開始“嘭嘭嘭”的拍門:“趙展,你快出來!小雲朵兒的病情有好轉了!”

屋內,趙展把蘇一夏壓在大床上,快速地解開了她衣服上的盤口,他沉靜冷淡的眼神泄露出幾分侵略性和掠奪性,讓蘇一夏敏感的小神經受到了刺激,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蘇一夏內心期待不已,臉上閃過不安,卻還是緊緊地摟住趙展的脖子,依賴又全然信任的叫他:“長風,長風……”

趙展被叫的心頭火熱,解開武裝帶扔到地上,輕輕親了親蘇一夏的額頭,柔聲說:“小雲朵兒,把你交給我。”

她是他從亂葬崗抱回來的,是他照顧了三天醒過來的,是他陪伴了這麼多天、肖想了這麼多天的人,她對他這麼依賴這麼信任,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那麼,為什麼他們不能再進一步呢?

蘇一夏的皮外傷基本好了,手指和腿上的骨頭也愈合的很好,隻要他小心一點,有什麼不能做呢?

趙展不再掩飾眼中的欲望,隻是擔心嚇著蘇一夏才沒有立刻釋放。

蘇一夏心說親親這麼多天趙展終於要全壘打了,麵上卻滿臉茫然地看著他,慢慢抬頭蹭了蹭他的脖子,歡喜又無辜的叫他:“長風長風……”

未免軍裝傷到蘇一夏的皮膚,趙展快速把自己扒光,小心地把她扶起來正要脫去她的小褂子……

安娜貝爾自帶擴音器效果的大嗓門響起:“……小雲朵兒的病情好轉了!”

最後這一句,一下子把趙展從精蟲上腦的狀態喚回,他嚴肅地盯著蘇一夏仔細打量了一遍,發現她還是和一般無二的親近他,這才放鬆了精神,柔聲道歉:“抱歉小雲朵兒,我擔心你變了。”

擔心她的病情好轉會伴隨著記憶複蘇,到時候兩人之間橫亙著血海深仇,有著觀念、信仰、歸屬感和自我認知的天塹,還能再有現在這種平和安樂的日子嗎?

蘇一夏沒有說話,隻是乖巧地人趙展抱著。

兩人沒有回應,門外的安娜貝爾越發激動了,她拚命拍著門,大聲喊:“趙展,你快把小雲朵兒帶出來,你想要耽誤她的治療、讓她瘋傻一輩子嗎?!”

趙展眸光深深的看著乖巧溫順的蘇一夏,心中竟然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升騰起讓她瘋傻一輩子的念頭,就這樣多好,她心裏眼裏隻有他一個,永遠不能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