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小就和同學格格不入,到了大學還性格驟變,這是不正常的,你不要把自己當成正常人,你有病……”
蘇一夏忍無可忍:“方遠,你才有病!”
她推開方遠往外跑,在走廊裏遇到了學校裏有名的“遲到狂魔”,眼看著方遠要追上來了,她急急地說:“同學,麻煩你幫我攔住後麵的人,他不讓我去學校做采訪!”
遲到狂魔沒有看到兩人是從蘇一夏的宿舍裏出來的,隻以為方遠是她校園工作上的競爭對手、正在采用不正當手段阻礙她的工作,他立刻正義感、責任感和學校榮譽感加身,一個猛衝撞過去,差點把方遠撞地上。
踉蹌幾步站穩後,方遠擰眉看著眼前這個雄壯如牛的外國男生,帶著絲怒氣道:“讓開,別擋路!”
遲到狂魔舒展著布滿肌肉的身體,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威脅道:“不讓!說!你小子是哪個學校的?眼紅我們能請到孔蒂先生做演講就來堵鍾靈不讓她順利采訪?你真陰毒!”
方遠額頭青筋一跳:“不可理喻!”
然後不再和他廢話,直接喊出來保鏢把遲到狂魔控製住,如果不是在國外不好惹事,肯定要揍他一頓再說。
小山似的遲到狂魔被三個專業保鏢摁在地上,全身上下隻有腦袋能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追著蘇一夏離開的方向而去。
但是耽誤這一會兒功夫,方遠已經找不到蘇一夏了,他帶來的保鏢不熟悉地形,找人也不好找。方遠心中壓著火,驅車往學校去。
學校和宿舍隔了一條街,開車不到十分鍾就能到,但是蘇一夏知道小路,直接從兩條街中間的大型商場跑了過去,總共用了五分鍾。
所以,方遠在學校門口等了二十分鍾也沒有堵到蘇一夏,隻見了幾個行色匆匆的學生小跑著進校。
雖說現在是上課時間,學校裏本就不該有幾個學生晃悠,但是這樣空蕩的校園還是在明晃晃的向人展示此時做演講的人是多麼的受歡迎。
因為再大的會場也不可能容納全校的人,這時候沒人出來晃隻能說明他們都坐在教室裏看直播。
方遠沒有到學校裏麵去找人,把車停在學校門口開始煩躁的抽煙。
說實話,在發現孔蒂喜歡蘇一夏的時候,他基本沒有什麼危機意識,因為他知道她離不開他,她不可能喜歡孔蒂,無論孔蒂多麼優秀、多麼真心實意,他注定隻能做無用功。
但是孔蒂出門前和蘇一夏的互動卻讓方遠不得不在意,如果不是內心把對方當做親近的人,她根本不會說出“你別逼我生氣”這種看似發怒實則含著撒嬌意味的話。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方遠打算和蘇一夏來個友好的談話。
談話剛開始就讓他憤怒,因為他發現他的鍾靈變了,她竟然在到了巴黎的第二天就學會了隱瞞他——沒有坦白她稱呼孔蒂為尼克的事,而且她仿佛有著撒謊的天賦,他竟然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這次他為了躲避國內的煩心事來這裏看望她,說不定等他發現的時候,自己頭頂上已經變成了青青草原。
這個想象讓方遠怒不可遏,他對蘇一夏很失望。
他以為她像是寶石一樣純粹、像是露珠一樣透澈、像是白雲一樣純潔,但是他看錯了,她竟然那麼快就被孔蒂蠱惑了。
方遠一遍遍的提醒她,告訴她她是有自閉症的,沒有人會喜歡她,想讓她想起小時候是他把她從孤兒院的雪地裏撿回來救了她一命,是他讓爸媽收養她給她一個安身之所。
還從各個角度暗示她沒有能力自己生活,她表現得再優異也沒用,因為在龐然大物方氏麵前,她脆弱的不堪一擊。
但是他失算了。
蘇一夏就像是蒙塵的明珠,在孔蒂告訴她外麵的精彩世界後,她自己就開始散發萬丈光芒。
方遠已經發現蘇一夏在脫離他的掌控了,人一旦有了獨立的思想,就不願再一味地順從了。
他不甘心。
他在她身上投入了十年的感情,他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