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大響,酸與龐大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
在茫茫的海麵上,風雨神鏡發出的光柱被發散開來,有如一柄巨大的鈍器,被打中後隻覺被一股如山巨力迎麵撞擊,雖然會讓人身受重傷,但卻並不致命。而此處卻截然不同,光柱隻有碗口粗細,像一把光劍,其鋒利超乎想象,跟向天涯用真元凝出的光劍簡直有天淵之別,竟將酸與右側的巨大雙翅齊根切下,同時切下的還有半截巨尾。
一聲驚天悲鳴從酸與口中傳出,震得殿中眾人麵色發白,腳下踉蹌幾欲摔倒。酸與傷口中噴灑的大量鮮血紛落如雨,片刻間已打濕了半個大殿。它掙紮著想要站起,可驟然失去了右側的雙翅,重傷之下根本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沒等它站起便再次摔倒。
酸與的口中傳出青衣男子不甘的吼聲:“不可能!不可能!”他實在無法置信,他是堪比上古神獸的酸與,竟然會輸給一個凝兵境的修者,他如何能相信!
向天涯眼前一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不禁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剛才那一掄,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真元,此刻渾身有種脫力的感覺,雙手抖如篩糠,酸痛難當。
由於用力過猛,向天涯全身傷口撕裂,湧出大量鮮血,一身白衣盡紅,有如血人,尤其的是胸口那一爪,疼的他直欲昏倒。
雖然身受重傷,向天涯此刻卻想哈哈大笑,因為他真的在一瞬之間逆轉了形勢。
一旁正在激戰的六人同時罷手,看著跪倒於地的向天涯,眼中難掩震驚之色。
高瘦黑袍人開口道:“了不起!今日之事若傳揚出去,小兄弟必會名震天下。”形勢對他而言可謂急轉而下,可從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絲毫憂慮,反而出言誇讚向天涯。
向天涯恨極了這群穿黑袍的神秘人,聞言冷哼一聲,也不搭話,強行壓下傷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燕微雨此時心中百感交集,怔怔的看著向天涯,腦海裏隻有一個聲音不停回響:“他為什麼舍命救我?他為什麼舍命救我……”
向天涯察覺到燕微雨異樣的目光,側目看去,卻見她突然展顏一笑,雪白的腮邊濺著幾滴鮮血,仿佛是雪地中的幾點紅梅,更添嬌豔之色,澄澈明亮有如兩灣淺藍湖水的眼眸中,有一絲向天涯看不懂的色彩。
向天涯從未見燕微雨笑過,那絕美容顏上展現出的笑容,直令明月失色,百花羞慚,讓人不敢*視,他癡看片刻,見燕微雨仍是笑望著他,臉上一紅,轉開了目光。
老邊娘瞥了一眼神情異樣的兩人,隨即看向黑衣老嫗,開口說道:“勝敗已分,大長老還要打下去嗎?”
黑衣老嫗暗歎,以三敵五,他們幾乎沒有勝算。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突然響徹大殿,卻是倒在地上的酸與,隻聽他厲聲道:“要死大家就一起死!”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淡淡血芒在酸與龐大的身軀上浮起,那血芒仿佛有生命一般緩緩流動,全部湧向它頭部那一直閉合著的第三對眼睛,刹那間它的眼皮竟然變得透明,刺目的血芒逸散而出,甚至可以看到包裹在眼皮下的第三對眼睛越來越亮,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同時,一股驚人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正在凝聚著。
高瘦黑袍人大聲道:“它要引爆尚處在封印中的第三對眼睛,若被它成功,我們誰都活不了,快阻止它!”話落率先撲向酸與。
向天涯距離酸與最近,可他真元損耗過大,再加上重傷之身,根本有心無力。
燕微雨就站在向天涯身側,她的反應也足夠快,竟在黑袍人之前趕到,一掌拍在酸與的額頂。
伴隨著一陣骨裂聲,酸與登時斃命,正在凝聚中的血芒失去了酸與的控製,緩緩散去,片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微雨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耳中便傳來驚呼聲,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同時襲來,她急忙後退,可已經來不及了。
高瘦黑袍人在燕微雨出手擊殺酸與的時刻出手偷襲,瞬間將她製住。他單手按在燕微雨的頸間,隻要真元微微一吐,燕微雨定會香消玉殞。他嗬嗬笑道:“命運總是這麼奇妙,勝負往往隻在一線之間,這才是它最有魅力的地方。”
老板娘變色道:“卑鄙!”
另一位黑袍人笑道:“無論卑鄙也好高尚也罷,能取勝就是好法子,不是嗎?總之,我們現在有了取勝的砝碼,而這就足夠了。”說著和黑衣老嫗走向高瘦黑袍人,站在他的兩側。
轉眼之間,形勢出人意料的再次逆轉,向天涯暗暗咬牙,可燕微雨生死懸於他人之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受製於人的燕微雨忽然輕笑一聲,淡淡道:“我若死了,勝負誰屬恐怕仍舊難說的很,你說是嗎?”話中的意思竟是要自殺,寧死也不讓黑袍人拿自己的性命威脅師姐。
老板娘聞言急道:“師妹,千萬別衝動!”她看向黑袍人道:“不就是閣主嗎?我放棄!隻求你放了我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