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我就後悔了,我又不喜歡他,幹嘛投其所好?
很糾結地想把自己痛扁一頓,卻發現下不了手。悄悄地走到正在洗碗的小老太太身後,“老媽,我剛剛做了件蠢事。”
“哦,想我怎麼處罰你?”
我果然是小老太太親生的。
“打我一頓,但是——”我欲言又止,“不要打臉。”
老媽無奈地搖搖頭,“就你這姿色,說不定打完更好看。”
完全失去戰鬥力的汪老師在家中淩亂。
“喲!閨女怎麼哭過了?哪個野男人欺負你了?”老媽揮舞著手中的菜刀。
“不是野男人,是好男人”我補充道。
小老太太的眸中精光一閃,“我就說嘛!我家蔡乾怎麼越看越喜歡。”
在此,我再一次嚴重懷疑,我媽和蔡乾之間有奸情,傳說中的一樹海棠壓梨花。
於是,生命中出現同時兩個優秀男人來接我的奇觀。
小虎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新奇,“姐姐,原來你好這一口的?我就想嘛,怎麼今天這男人的臉和昨天不一樣?”
他大聲嚷嚷著,我一把堵住他的嘴。他特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自己的板刷頭,“給弟弟介紹個,我們好BL。”
無情鄙視之,哪個讓他認識我都覺得對他們而言,是種悲哀,特別是蔡乾。
像小虎這樣的貨色,讓我碰見就好,他簡直是陸小文的嫡親大弟子,有好幾次,他和陸小文的勾肩搭背樣被她家男人看見,害得鄭大叔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讓陸小文做結紮手術的心都有了。
“你哪個都別想染指,他們都是我的!”我忿恨地對著小虎,咬下一口大蘋果。
其實我已經在蔡張麵前強調過好幾次,我的腿腳完全健康,可以自己走回家。但無奈,這兩人很固執,誰也不願成全我的綠色出行。
每次蔡兄和張兄的對視中,都能看到絢爛的電波在其中交彙,引得校門口的樹木常年被燒焦,狗尾巴草開了滿地。
對這兩個人的想法一直很模糊,似乎都是可以從朋友做起的典型,一個活在前女友的陰影下,一個活在陸小文的陰影下,按照她的說法,哪個都不能放棄,男人間的角逐就好像雄性動物之間的求歡,越有競爭對手,越能激發潛能。
甚至那天,她還頂了一下我的老腰,“喲!看妹妹你爽的!”
我在小虎的眼裏也直接成了一妻多夫製的代表,有一次,他還神秘兮兮地問我,“姐姐吃什麼藥壯陰?看不出你外幹中強。”
鑒於這句話,我罰他做了一個禮拜的辦公室值日生。
其實,周旋在兩個男人之中我已經很痛苦了,偏偏還是兩個打死都不放棄的主。可能情況下,我覺得誰都不要來找我比較好。
但是,這兩人竟然極有默契地達成了排班表:一三五張一凡,二四蔡乾,因為少了一天,蔡乾這廝還在我耳邊嘀咕,說要借我的一天周末來補償他的不公平。我直接甩給他一個萬年大白眼,潛台詞就是:姐姐允許你來煩我,已是你莫大的榮幸了。
我覺得,維持這樣的平衡還不錯,至少這樣,誰也無法逼我做我不喜歡的決定,特別是蔡乾。
就這樣到了年末,街頭已經盛裝打扮,有了節日的喜慶,晚間燈光一開,S市就是一個流光溢彩的銷金庫。今天是周四,但蔡乾的寶藍別克卻沒有在校門口如期而至。
本該鬆一口氣的我,卻有點小小的不爽,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再三掙紮後,終是沒撥,也許他厭倦了這樣的遊戲,早點退出對誰都好。應該感到開心才對,我用了扯了扯嘴角,卻發現笑不出來。
街頭的熒光閃爍襯托著我的孤家寡人,想去商場給老媽買件聖誕禮物,卻發現心情全無。一定不是我想的那個理由,暗暗安慰自己,卻發現心情始終高興不起來。
但沒想到,手機卻先想起來,一看號碼,竟然是“蔡大狼”,也不知道是誰存在我手機裏的,反正他的號碼就是這個代號。
有點忐忑地接起電話,卻發現心跳加速,“喂”我對著寒空吐出一口熱氣。
電話那頭沒有反應,一片靜默。
我有點擔心了,“蔡乾,你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
“沒有”他的聲音,終於隔著無限信號傳了過來,很低沉,很消極的情緒,與往常的截然不同。
“你沒事吧,天冷在家好好呆著”有絲擔心,卻又怕他就這樣掛了電話。
“你能過來嗎?”沉默許久,他終是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愣了一會兒,“我在商場給我媽買東西,不方便過去,你不舒服的話自己吃藥吧”不知道為什麼,我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緊張,很害怕他揭穿我言不由衷的謊言。
又是長久的沉默,“今天……是我生日”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猶如午夜遊魂低低的吟唱,帶著一股傷感的味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有點難過,不知道該不該拒絕,可是語言卻先一步出賣自己的意誌,“你等著,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