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集 畫地為牢(2 / 2)

“蔡乾,做人給個爽快,要不馬上滾,要不留下來!”我怒了。

“那好,我滾了,你別拉著我。”

我眸中的神色黯淡下去,意識到終是該放手的時間了。

手剛鬆開,就被他一把捏在手心,“瞧你口是心非得,我看著都嫌煩。”

“蔡乾你滾!”我望著他得意的雙眸,格外忿恨地說。

“就知道你不憐香惜玉,那我走了,自己保重……”

說罷,他放開我的手,揚長而去。

“我喜歡你。”

他的腳步頓了下來,卻沒有回頭。整個候機大廳的燈光暗下來,S市的夜幕下,一架巨型客機緩緩下降,跑道旁指路的明燈格外閃爍,映襯著蒼穹中的繁星點點。一聲虛無縹緲的歎息之後,機場的夜變得愈發寧靜,有一種傲人的張力,不是在寂靜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消亡。望著他格外令人懷念的背影,一如多年前的心動,隻是這次,這個曾經的溫暖懷抱即將告別過往,飛向遙遠的大洋彼岸,去尋那一方無憂無慮的樂土。唯有我,在夜風的吹拂下,心如止水,等待著刹那芳華的流逝,一如手中的流沙,再也無力挽回。

多年之後想來,仍是淡淡的心痛。因為人生的際遇,往往停留在彼此交錯的一瞬,握住了,則通往幸福;反之,則是時空的縱橫經緯,再也無回頭的憾恨。

隻是這次,一片黯淡的燈光下,他慢慢地回頭,清秀的側臉在燈光的映照下一片怡然,就好像午後陽光下溫暖的笑臉。

心跳愈發地快,快得我無法控製自己開口的勇氣,快得我無顏抬頭麵對他過於光芒四射的微笑。

“你剛剛說什麼?”許久,他才露出他那張欠扁的容顏。

我兩手插著袋袋,“剛剛那話不是我說的”內心卻是無比急切。

“我錄音了”他揚了揚手中的MP3,朝我回眸一笑。

當真是百媚生,媚得我的雞皮疙瘩集體起立致敬。他手中的道具頓時豔光四射,和紐約街頭最著名的舞女有得一拚。也是基於他充分的維權意識,我半響沒吐出一個中文字來,隻覺得無形中有一張大網從天而降,任我是孫猴子,腳踏七彩祥雲也無力翻出這天羅地網。

我剛想轉身跑開,卻被他一把圈在懷裏,半分動彈不得。隔著厚厚的冬衣,熟悉的薄荷水香味傳來,還有他格外溫柔的語氣自頭頂上方擴散開。

“我喜歡看你鬧別扭的樣子。”

心底的防禦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就好像漂泊的船隻終於抵達安全的港灣,隻等岸邊的漁人收錨,停駐在擋風遮雨的容身之所。

望著他愈發邪魅的笑,心頭的火被撩撥得更是急切,敢情我是被他圈養的貓,任他耍著玩。

“蔡乾你個小人,我鄙視你!”我罵道。

“嗯,我喜歡你”腰間被他抱得更緊。

“我鄙視你!”

“我喜歡你。”

“我恨你!”

“我喜歡你。”

……這樣白目的對話沒了盡頭,整個候機大廳的人流量,因我倆站的關鍵位置而堵塞。人來人往的過道上,我被甩了幾百個萬年大白眼。而且,根據我的無敵小雷達統計:數百來自於妙齡女子,數千來自於體型豐滿的中年歐巴桑,還有少部分來自麵容妖嬈的銷魂男子。

由此,我得出結論:蔡乾他真的是老少通吃外加男女通吃。

“放手!”我憋紅了臉,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下和人親熱。

“不放”他把臉埋在我的頸間,自後更用力地圈住了我。

“放手!”

“不放。”

……這樣白目的對話又大戰三百回合。

直到最後,他扯了我的手,就往出租車裏鑽。

汪小兔的領地被徹底攻陷,今夜過後,隻剩屍骨在寒風中飄渺。而罪魁禍首,就是傳聞中人人聞之色變的蔡大狼。

後來,我問他,當時怎麼有把握我一定會去劫機,就不怕浪費機票嗎?他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一千來塊買個女人還是值得的。”

於是,我認定,自己是史上最貴的雞。也基於此,汪小兔的禁錮生涯再一次在風雨飄渺中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