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醫生被李慧君的話噎著了,不知該怎麼把話題進行下去,抬頭看看還剩下一點就輸完的營養液,齊醫生輕飄飄的給出一句話:“我覺得隻注射營養液還不行,等一會兒讓護士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
話題跳躍的跨度有些大,李慧君瞪了某位醫生一眼:“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
齊醫生瞅瞅李慧君的麵色,點點頭:“是沒這個必要,不過,在你答應配合我坐DNA鑒定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說出這話的齊醫生絲毫沒有限製他人自由的自覺,更是忘記了是誰對李徐慧義正言辭的說醫院床位不夠,現在的他隻有一個念頭:抽血,嗯,用血液做的DNA鑒定最靠譜。
這樣想著,齊醫生看著李慧君的眼神越發微妙起來,就像是在看一直等著他去解剖的實驗用小白鼠一樣。
李慧君麵上露出不悅:“齊醫生,我有權要求換一個醫生,或者,轉院。”
齊醫生並不怕這種威脅,自從被白老帶出來鍛煉之後,他就深深的認識到自己的老師是個多麼強大的存在,至少,看在白老的麵子上,沒人會同自己作對,好吧,其實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於是,還沒認清自己抱上的大腿究竟有多粗的齊醫生已經學會了好好的利用這點,一點也不著急的說:“對,可是如果我說你是我負責的病人,我想,應該不會有醫院或者某個醫生願意接收你。”
齊醫生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但配合著他哪略帶疑惑的表情和語氣裏的猜測,李慧君怎麼看他都想是在炫耀,沒錯,就是在炫耀,炫耀他的能力,讓她主動服軟。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被李慧君憋在胸口的悶氣這次算是找到了發泄對象,李慧君雖說還有些虛弱,但喊出的聲音並不低:“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決定別人的去留,你又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我就是不願意配合你做鑒定,你還能強迫我不成!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親人之間的關係,很抱歉,我承受不起,你,出去!”
說著話,李慧君的手指向門的方向,還別過臉去,似是不想再看齊醫生一眼,也隻有她清楚,她是不想讓自己的脆弱落在這個“偽親”的麵前,除了那個人,她不想把脆弱留給其他人看。
如果是別人此時應該會知趣的走開,偏偏李慧君碰上的是一根筋的齊醫生,齊醫生認真的看了看李慧君,道:“等會兒我去拿些有鎮靜作用的藥來,你現在情緒不穩,會作出錯誤的判斷。”
李慧君腦袋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也繃斷了:“不用你管!我做錯了判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出去!”
無辜的齊醫生莫名其妙的成了炮灰,還沒有絲毫的明悟:“你說的好像不對,如果你真是姑姑的孩子,那麼我還是要對你做下的決定負責的,所以,這藥你一定得吃。”
屋外的兩個人早就聽到李慧君的的喊聲,兩個人都麵帶憂色,李徐慧是擔心李慧君在受什麼刺激又得病住院受罪,徐院長則是擔心齊醫生犯軸的勁頭冒上來被李慧君吼得要離院出走,兩個人在門外是等不下去了,一合計就一起進去了,雖然兩人的出發點不一樣,但想要的結果卻異常一致——把兩人分開。
齊醫生這廂正和李慧君僵持不下,就見徐院長和李徐慧兩人進來,李徐慧一進門就直奔李慧君,說著:“慧君,這些年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走的話,我也不攔著你。”
徐院長則是隨口扯了一個非常蹩腳卻在醫院裏非常好用的借口把齊醫生半拉半撤的弄走了,嘴裏還說著:“齊醫生你快點,那床的病人都等不及了,你再不過去,他的家人非得把醫院給掀翻了不可。”
齊醫生居然還給了神回複:“徐院長,我覺得這醫院大得很,僅憑人力的話是無法掀翻的,除非……”
除非後麵的東西李慧君沒聽清,她一邊聽著李徐慧說話,一邊還要去注意齊醫生那邊的動靜,這剛恢複的幾分精神著實不夠用,雖然腦子裏有倦意襲來,她還是強打著精神說:“媽,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又不去做那什麼鑒定,他是不是我的便宜表親還說不準呢!”
李徐慧聽李慧君這樣說,心裏忽然間就釋然了,看到她臉上已經有了倦色,就說道:“你再睡會兒,王嬸就快過來了,等她來了,我去買點粥給你吃。”
困倦極的李慧君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什麼就睡了過去,李徐慧看著也有幾分心疼。
齊醫生的采血計劃還沒來得及萌芽就被扼殺了,倒不是李慧君的問題,而是他家常年不見人影的父親空降到了他的麵前。
情況是這樣的,在外麵做生意一年到頭飛來飛去的齊爸爸想在家休息兩天,剛一進門就聽到齊媽媽和兒子的那通電話,他聽的不全,但也察覺到和他有關,沒等他問,齊醫生的母上大人就把一切都說了,末了還加了一句:“你說,兒子看上的那個姑娘不會真的是你在外麵的小老婆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