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宜!”王後扶著38F一起跪下,放聲大哭。
“原諒奴婢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千萬要保重!”38F退後一步,跪伏在地,重重地叩了幾個響頭,然後站起來,對廉方將軍說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王後根本不知情。你們殺了我吧!!”
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38F對任何人都是冷血的,對雪雁,對太子,對我。
可是她對王後的這一番情誼我卻真的沒有想到。
我看著她跪到王後的麵前,傾訴這麼多年來的姐妹情誼,看著王後不顧尊貴身份與她抱在一起痛哭。我的心底湧起了一股辛酸,這種複雜的感情害得我象是吃了芥末一樣難受,一邊忍著快要流下來的眼淚,還要硬頂著她氣勢逼人的眼神繼續審問。
廉方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幾個人來,把38F縛了個結結實實。
“賤人,你這個野種。”38F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來挑畔地衝我罵道,一個士兵揚手一個耳光抽過去。
我愕然:“住手!”
士兵鬆了手,退到一邊。
我獨自走到38F身邊,盯著她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野種,你是個野種。”38F被打倒在地,頭發零亂,嘴角流血,壓低聲音笑著挑畔道“其實你根本不是大王的女兒,你就是個野種!野種!哈哈哈哈!”
我回頭看向小四,卻遇到他同樣愕然的眼神。
我第一次到地牢裏來。
盡管有充足的心理準備,這裏的慘象還是嚇了我一跳,肉體腐爛的味道和糞便的臭味混濁在潮濕的空氣裏,厚重得讓人無法呼吸,一聲聲怪叫和犀利的嘶喊,伴著一聲聲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人間地獄也隻該如此。
董嬤嬤呆在一間小小的牢房裏,頭發淩亂,滿臉是傷,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十個手指已經被全部夾爛,脅骨也被打斷了好幾根,兩條腿被刑杖打得皮肉脫離血肉模糊,隻剩下幾絲筋皮相連,以往那個高傲性感的女人如今卻象將腐的敗葉一般粘著在這陰森森的地牢裏。
所有的酷刑已經將她折磨得麵目全非,自始至終她隻說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與王後無關。
我手拎食盒,隔著牢門看她。
董嬤嬤癡呆地看著窗外,麵無表情。
“哀莫大於心死,其實你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我說。
董嬤嬤還是不回頭,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王後很幸運,有你這樣的朋友。”我頓了一下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起,你就不拿正眼看我,明明你是下人,我是主人,可是,你每次看我的時侯,總是滿懷蔑視,好象我就活該被你踩在腳下一般,你每一次稱呼我為長公主的時侯,都讓我感覺很不自在,因為我能聽出你的語氣裏總是裝滿奚落。而你唯一一次拿正眼看我,就是我救容兒的那一回。”
董嬤嬤終於把臉轉過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