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1 / 2)

夢裏的淮西城是個很大的城市。

它像水粉用的四色顏料盤, 東邊是灰色的老城區, 西邊是金色的商業區, 南邊是紅色的夜市, 北邊就是天藍色的學院區。

北邊的這個學院區在淮西城剛擴建完畢的時候就建立起來, 有個幾十年的曆史, 被外頭叫做基地學院, 大大小小的初高中都在這一塊兒,在靠邊上的就是大學城。

學院包括上至B大為首的重點大學下至Q大附中領頭各類中學,二十年前翻新重點高中, 領頭城衍,北高,南濱, 渝中四大高校, 隨後一中,十二, 堯山, 八所普高, 再往下就是各類中專職校, 攏共有兩百來所學校, 顧念稚初中升高中的時候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 掛了個末尾掛進了北高。

“我說你可真行啊顧小狗,試卷全填滿了也拿了個零分,咱們北高這回平均成績又敗給城衍了, 你在裏頭的貢獻功不可沒, 功不可沒!”老袁拿著她的試卷,嘖嘖稱讚。

“你能不能死開點兒!”顧念稚搶回試卷,一腳踢開他的凳子,他摔下來,摔得夠嗆,慘叫一聲,縱使在上課,也沒有人敢發聲來製止她和老袁。

物理老師好聲好氣道,“顧念稚,你別老欺負同學。”

顧念稚掏了掏耳朵,把頭往後仰,癱在凳子上,“我沒有啊老師,你快上課唄,別耽誤我們同學的學習啊。”

老袁爬起來跟著笑了兩聲,“是啊,不然咱們狗哥拉低的平均分怎麼辦啊,都得靠咱們補回來啊!”

顧念稚拖長了音調說了個滾字,外麵的太陽懶洋洋的照著她,她不想動,抽屜裏嶄新沒翻過的課本,皺成一團的試卷,零散的幾隻沒墨的水筆,知了脫去的空殼,校外結交的一幫子狐朋狗友太zi黨,和桌上剛發的零分試卷,就是她高中一年半的所有記憶。

顧念稚六歲以前在垃圾堆裏翻滾長大,野狗嘴裏搶東西吃,每天的心願就是可以多活一天,六歲的某個暴雨天的下午,她坐在垃圾堆裏,翻了半個別人丟了的包子吃,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顧念稚身邊,裏麵衝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抱著她失聲痛哭,從此顧念稚有了父親母親。

許潤玉是顧念稚親媽,她爸就不是了,他還有個兒子,整天罵顧念稚是小野狗,顧念稚逮著他兒子狠狠地懟了幾頓,到現在他兒子見了顧念稚都繞道走。

便宜爹媽是淮西有頭有臉的人物,把顧念稚從垃圾堆裏帶回家,想培養朵祖國的花朵出來,沒想到栽培歪了。

花朵是花朵,是會吃人的花朵,顧花朵從記事起就參與過無數幹架,單幹群架,一路打上初中,後來初三那年許潤玉以死相逼,要是你顧念稚不讀書她就死給她看,顧念稚總不能讓她真死了,隻好發憤圖強,考了個北高,把許潤玉可高興壞了,北高的倒數第一也是北高。

兩個人好容易挨到下課,老袁湊過來問她,“ AH高校聯盟的籃球賽你不去看啊,班裏人都走光了你還愣著幹嘛?”

顧念稚啊?了一聲,說什麼籃球賽,老袁手搭著她的肩膀,和她往門口走,“高校聯盟,前幾個月不久開始宣傳了,上回咱們籃球隊為了籃球場的事兒,不是還找過你,南濱那幫孫子也夠不要臉的,也不看看北高誰罩的,不過我說顧小狗,你他媽的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看他們十天半個月都出不了醫院,得虧你媽有本事,這要是我,早就被開除了!”

顧念稚被他馬屁拍的舒服,也跟著飄飄然,“南濱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下次讓我撞見了,我非得把他們打回娘胎重新做人!”

老袁錘了顧念稚肩膀,“哎喲!行啊,顧小狗,北高一哥啊!”

顧念稚笑了兩聲,“過獎過獎。”

她和老袁一路走來,打招呼的人還挺多。

顧念稚除了成績差,人緣倒好,她把這個歸功於她的劫富濟貧的俠義之道,雖然顧念稚打架,但是她不打自己人啊。

正巧碰見六班的李慧依,對著顧念稚眨巴了下眼睛,“顧小狗還不趕快哦,等下過去就隻能看個籃球館了!”

顧念稚歪著嘴笑,吹了聲口哨,“哦喲,裙子在短點我就直接可以捏屁股了。”

她紅著臉罵了顧念稚句下流,小跑著往籃球館去。

走了幾步又碰見了十一班的賴皮頭,他後麵摟著顧念稚肩膀,“狗哥,你頭發怎麼又短了?我看你幹脆剃個平頭好了哈哈哈!”

顧念稚推開他,“哪能跟你比啊,頭上的毛都沒幾根了還來關心我。”

賴皮頭笑罵她,沒見著比你更不像女人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