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天風人賴以生存與發展的根基--天風帝國記卷首語。
遠征軍的歸來,讓清野城的市民們紛紛雀躍起來。
這批歸來的戰士,玄衣鐵甲,高頭大馬,手持彎月刺矛,頭頂血染紅櫻,神情肅穆,帶著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氣,顯然是剛從血肉戰場上退下來的。
他們的盔甲並不簇新,有些已經殘破不堪,長矛上還帶有裂痕,隊伍也並不是十分齊整。但他們的精神高漲,戰意昂然,是真正經過戰場上千錘百煉的百戰勇士。
這刻這支騎兵隊雖是風塵仆仆,臉上卻掩藏不住勝利歸來時的那份自得而驕傲的心情。
在經過一場場艱苦的戰鬥,取得一次次輝煌的勝利後,除了那份高貴的榮耀和不菲的賞金,最讓人渴望的,或許就是家中父老鄉親們那歡迎英雄歸來時發出的歡呼了。
圍觀的人群澎湃出希望的火花,擁擠在蒼天大道的兩旁,翹首以盼著。
他們很自覺地為騎兵隊讓出足以通行的道路,然後不斷地對著隊伍高喊:“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龍牙軍虎豹營千騎衛。”領頭的軍官高聲回喊。
“是龍牙軍的兵呢。暴風第一軍啊。”圍觀的群眾小聲回應。
聲音傳到軍官的耳中,軍官的臉上便洋溢出一份自豪的笑容。
如果說暴風軍團是整個天風帝國最強的戰力體現,那麼龍牙軍就是暴風軍團中最強的一軍。身為龍牙軍的一員,這名軍官實在有著太多可以驕傲的理由。
又有人高喊:“那虎豹營是哪一旗的?”
那軍官回答:“鐵風旗。”
議論如潮:“鐵風旗是哪一旗啊?龍牙軍下二鎮六旗,我就知道鐵血鎮,赤血鎮,鬼風旗,烈風旗,火風旗,靈風旗,洪風旗還有血風旗,怎麼就沒聽說過有鐵風旗?”
“就是就是,我也沒聽說過。”群起附和。
軍官的臉色有些訕訕:“盤山大戰,我軍雖勝,但洪風旗損失慘重。如今洪風旗重建編製,改為鐵風旗。”
“你們是原洪風旗的兵?那你認識我家狗子嗎?他就在洪風旗當兵啊!”有鄉親開始叫了起來。
一時間,不少清野城民開始拉著回歸的士兵詢問自己親人的下落。
“請問你見過我丈夫嗎?”這是孤守家中的年輕妻子的輕聲詢問。
“請問你認識我爸爸嗎?”這是弱齡兒童展開無邪的容顏發出的天真聲音。
“我的兒子也在你們旗,誰能告訴我他的下落。”那是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在拉著士兵們的手焦急地詢問。。
“我兄弟就在虎豹營啊!兄弟,兄弟,我是大山,你在哪!?”那是焦急尋找自己的哥哥或弟弟的迷茫年輕人發出急切呼喚。
他們是如此真切地渴望能聽到自己親人的聲音。
有一些運氣好的,碰上了自己的親友。他們熱烈擁抱,激情相擁。並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地問著各自的情況。丈夫與妻子團聚,父親與兒子相認,彼此激動得熱淚盈眶,大哭大笑。
然而總有一些聲音,永遠也不會再回到他們的身邊。
於是,又有低低的抽泣在人群中如瘟疫般的散開。
騎在馬上的軍官開始沉默了,他輕輕歎息一聲,然後揚了揚馬鞭大喊道:“鄉親們!我受鎮督南無傷南大人的命令,回清野城修整,同時招募兵員,調集軍糧,以備再戰。所以無法在此地多做耽擱,還請大家見諒了!修整期間,我會放屬下官兵回家團員一段日子,所以還請先讓開道路放我們回城。”
然後他示意部隊加塊腳步,趕快進城。這次回來有重大任務在身,實在不宜多做耽擱,更不適合開認親大會。
於是,認到親的,回歸隊伍,沒有找到親人的,也必須收斂心神。他們大喝一聲,揚起馬鞭,重重落下。在掀起漫天的煙塵之後,千騎將士順著大道向著清野城中高速進發。
看著遠方消失的塵煙,終於有人低聲泣道:“原來是回來征兵的啊。這仗,還是沒有打完嗎?這次又要有多少孩子去死掉呢?”
一時間,迎歸的鄉親們那原本激動的心情再次跌回了穀底,就連那已經見到自己親人的百姓,也終究不得不再次為親人提起一顆擔驚受怕的心。
眼看清野城遙遙在望,騎在馬上的軍官終於放慢了騎步,跟在身後的一眾驃騎也隨之紛紛減慢速度。
那名軍官叫沐血。此刻沐血的手向空中揮了揮,大喊一聲:“戚天佑!”
身後的一眾騎兵中便呼地衝出一員勇猛騎將,寬肩窄腰,如刀削般凝重堅毅的臉。“到!”,那騎將旋風般來到沐血的身邊。
馬鞭箭指前方,沐血道:“看見了嗎?咱們。。。就要到家了。”
戚天佑黑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沒有家。”
沐血點了點頭:“恩,這正是我找你來的原因。進了清野城後,你立刻去新兵訓練營。這次回來補充兵員的,可不止咱們鐵風旗。所以咱們下手要快。我要你第一時間挑出三千名最好的新兵給我帶走。我可先警告你,戚天佑,凡是進了咱鐵風旗的兵,不能有孬種。我知道你眼力好,可我還是那句話。你隻要給我帶回來一個孬種,我就記你一鞭子。三千名士兵,我看你能讓我抽你幾鞭子。”
戚天佑點了點頭,黑臉上沒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是招了招手,身後便是一哨官兵跟著他呼嘯著向新兵訓練營而去。
沐血靜靜地看著戚天佑遠去的身影,頭也不回的大吼起來:“其他各哨的兄弟們,到了家,先放三天大假,大家拿著賞賜,玩個痛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