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方虎大叫道:“天風帝國五大軍團如今皆在你手,大元帥你手掌天風兵權,所有將士無人不聽你號令,人人對膺服,他蒼瀾算個什麼東西,怎有那般號召力與元帥你相比?如果是以前野王在位,若說造反,隻怕還有不少士兵顧忌,可現在野王死得不明不白,小兒蒼瀾以王爺之身上位,名不正言不順,兄弟們一定會服氣你的!”
“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蒼瀾敢這麼做?難道他就蠢到不明白逼我們造反是多可怕的事嗎?”
眾將一楞,淺水清卻歎氣道:“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一說到現在的處境,剛才還大呼造反的一幫將軍卻同時不做聲了。
他們這才突然意識到一件大麻煩。
原本被天風軍圍困的西蚩人,已經成了籠中困獸,對天風軍來說,一場大勝指日可待。
但是勝負之局,轉瞬即變,隨著蒼野望的死,原本被天風軍包圍的西蚩大軍,卻一下成了鯁在咽喉中的刺。
淺水清自以為包圍了對手,殊不知反過來看,西蚩軍也牽製住了天風軍主力部隊,令其無法輕易脫身。在這種情況下,天風國內的一舉一動,對前線將士的命運可以說是休戚相關。一旦後方不再支持把這場戰爭打下去,那麼即使天風軍圍住了西蚩軍,失去了物資後勤支援的他們,同樣等於是被困在了國外,其形勢比西蚩人好不了多少。
就算是想造反,先不說天風帝國五大軍團有多少人願意跟著淺水清幹,就算全部無條件肯跟隨他,西蚩軍怎麼辦?
扔那裏不管了?然後任由他們從後方殺過來,殺自己一個血流成河?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旦淺水清真決定造反,那麼他麵臨的就是被兩大帝國夾擊的命運。
優秀的統帥永遠不會讓自己置身於如此險地,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還不如等蒼瀾的禦使過來將自己解職。
至少倒黴的隻是他自己,而不是整個天風帝國。
尤其是。。。隨著蒼瀾的上位,雲霓等人一下子成了他的階下之囚。
這讓淺水清怎麼反?
火盆中的火花還在劈劈啪啪跳躍著,映照出淺水清深沉的麵容。
所有人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淺水清。
還是碧空晴緩緩打破了沉默:“要想自保,就必須先解決掉西蚩人這個麻煩,否則我們沒有和蒼瀾叫板的本錢。”
“沒錯。”水中堂也道:“當下之急,一是解決西蚩人這個麻煩,二是立刻和其他各路軍團主帥做一次商議。可以肯定,公孫虎此番前來,絕不會帶什麼好消息過來。我擔心有一些人怕會幸災樂禍,以為自己可以趁機上位。”
廉紹一冷哼道:“內部的問題好說,在公孫虎來之前,淺帥依然是帝國統帥,無人可抗其命令。把那些不老實的,先給解決掉就行了。”
方虎冷問:“那麼外部的問題?”
拓拔開山道:“我們曾經和西蚩帝國合作過一次,就算是再合作一次又有何妨?”
沐血:“如果我是格龍特,我絕不會選擇淺帥做合作夥伴。”
“可問題是他沒得選擇,別忘了現在格龍特還被我們包圍著呢。他要想活下去,就得和我們合作。”
“合作不難,怕是西蚩帝國又想借此機會大撈好處啊。”
“那就要看怎麼談了。”
“咱們都是武夫,這種外交事務卻不擅長呢。”
“外交之道,無非是看你手中有多少底牌。”
“西蚩人的底牌是蒼瀾,我們的底牌則是此刻的圍剿局麵。兩相持平,難保好處,若割讓領土,隻怕將來遭千載罵名。”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反到是淺水清一言不發。
他的心,已經飛到了蒼天城,飛到了風雪宮。
一想到雲霓,他的心就微微做痛。
那個時候,還是碧空晴突然道:“不,我們手裏並不是隻有這一張底牌,隻怕是卻要委屈一下大元帥了。”
淺水清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碧空晴的意思,隨即又有些猶豫起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麵對生死存亡時刻,如此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