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覃子暄緩緩睜開了眼睛,討好的笑了笑,隻是,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臉部的傷口,然後眼淚就這樣漫上了眼角。
“不準哭。”陸允風並沒有如預料中的噓寒問暖,相反,卻是用更加嚴厲的聲音吼道。
聽到覃子暄的聲音,本來欣喜著準備上前的喬笙,也硬生生被這聲音嚇得頓住了腳步,在她的印象裏,這還是陸允風第一次對著覃子暄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吧。
“哥……”覃子暄當真迅速收回了眼淚,她當然能夠感覺到陸允風的怒氣,這是唯一一次,她沒有了繼續嬉皮笑臉下去的底氣,因為她確實做錯了。
“喬小笙,去辦出院手續,不必通知任何人,包括你的二哥。”陸允風直接無視了覃子暄的呼喚,冷著臉看著喬笙說道。
“哦,我馬上去。”
很快,喬笙就辦好了手續,然後,覃子暄就這樣被押回了陸允風現在的住所,一路上,三個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小風,暄暄沒有什麼大礙,你就放心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照顧妹妹是你的責任,但是暄暄這麼大了,她能照顧好自己的,不要這麼驚訝,你和你的母親性格很像,你母親生前也是這般,總習慣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隻會讓自己更累,好了,進去吧。”
房門外,一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接過陸允風遞過來的醫藥箱,語氣十分和緩的說道。
李子牧,陸家的家庭醫生,在陸家工作多年,見證了陸允風和覃子暄的出生和成長,是陸允風和覃子暄都非常敬重的人。三年前,覃雅去世第二天便毅然決然離開了陸家,至此,與陸家人再無聯係。
陸允風回國之後,感念李子牧當年對他們兄妹二人的照顧,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他現在居住的地方,一條人煙稀少的小巷,一家麵積不足五十平米的小診所,這就是一位從海外留學回來的知名腦外科醫生如今的生活。
“李叔,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您年紀也大了,不如就和我還有暄暄住在一起,我……”
其實,陸允風很清楚,如果不是暄暄出了事,李子牧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裏,可是他還是想試一試,這個愛了他母親一生的男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擔當的就是他和覃子暄父親的角色。
“小風,你該知道我的性子,不用再說了,有空可以帶著暄暄到我那去轉轉,這就已經很好了,好了,我先走了。”
還是那麼熟悉的笑容,陸允風卻隻覺得心酸,這個男人,這一生估計都走不出來了吧,而他們呢,估計也是如此吧。
“哥,李叔呢,咦,人怎麼不見了?”許是覺得兩個人在門外待的時間過長,覃子暄被喬笙扶著一瘸一瘸地走了出來。
“李叔還有事,先走了,怎麼,嫌這副樣子還不夠好看,還想摔得更慘烈一點,喬小笙,我發現我是不是太信任你了?”陸允風很快的掩去了眼裏的黯然,轉身,眼睛直直瞪著兩人說道。
“我……”喬笙無比委屈的就要開始申訴,可是才說一個字,就被陸允風無情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