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祐和晨的談話隻持續了十分鍾左右,而覃子暄就那樣光著腳抵著門聽了十分鍾,等到二人稍許沉默的時候,覃子暄就回到了床上,像是真的在熟睡似的。
“真乖。”
再次開門進入,雲祐隻是說了這二字,站定了好一會兒才走了出去。
而這二字,卻讓覃子暄失眠了整夜。
本以為對雲祐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她才發現,她所知道的雲祐隻是那小小的一片角落,也許現在的,才該是她真正認識的雲祐。
所以她現在也沒辦法確定雲祐到底有沒有起疑。
一夜無眠的結果就是,覃子暄終於有幸欣賞到隻有在這座島上才能看到的絕美日出。
覃子暄不是個喜歡附庸風雅之人,在她看來,一切可以用原理解釋的東西都不會具有美感,比如日出,比如潮起潮落,而不知為何,今日的她也有些矯情起來了。
“這麼好的興致,很難得看你起這麼早啊。”
被覃子暄識破了身份之後,雲祐就沒有再戴麵具了,也許沒有了那塊麵具,他該更自在些吧。
雲祐非常自然地坐到了覃子暄的左手邊。
怎麼說呢,覃子暄的眉頭微皺,卻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是誰告訴她的呢,說左手邊坐的應該是自己的愛人,因為那邊靠近心髒,將左邊交出來,同樣也是對另一半的信任,可是現在,坐在她的左手邊的,是她想恨卻恨不起來的朋友。
“阿祐,你也很難得啊,以前你……沒什麼,怎麼,今天有什麼活動,是關小黑屋,還是綁手綁腳?”
覃子暄說得好像跟平時談論天氣似的,但是雲祐很清楚,她是在嘲諷,嘲諷他這段時間做的出格的一切。
可是,如果連這都無法忍受的話,後麵要發生的事情怎麼辦呢,這還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啊,不過到那時,他有的是時間去撫平她心上的傷痕,所以一切還是不會改變。
“今天可沒這些活動,以後都不會有了,是那些人眼力勁不夠才敢那麼膽大妄為,你看,我昨天不是幫你報仇了嗎,怎麼,還不解氣?那好辦,我再去……”
“夠了,我……我很解氣,你不用再多做什麼了。”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呢,說話好累,還要小心翼翼,說的“再去”,再去幹什麼呢,把他們的家人都殺了嗎,雖然那些人傷害了她,但是也沒有到十惡不赦的地步,那樣慘死已是不該,她又怎麼能再徒增罪惡。
“暄,你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同樣,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好了,今天的活動很簡單,陪我到處逛逛吧,聽說這島上的風光不錯,我還是第一次來呢,走。”
牽起覃子暄,雲祐就在沙灘上跑了起來,步子很慢,顯然就是為了配合故意拖後腿的覃子暄。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昨晚雲祐跟晨說的話還言猶在耳,她不相信雲祐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顧梓熙他們已經來到了這座島上,雲祐卻遲遲不動手,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又走神!”
好熟悉的動作,覃子暄下意識地去揉自己的腦袋,好痛,急於想要控訴什麼,可是當抬頭看到雲祐那一張陰翳的臉以及周邊的環境,話生生地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