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沒有星星的夜裏,呂奇攙著一直嘔吐並一直想要去吻他的阮莎莎。呂奇感到這一刻,自己就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敗,妖冶如火,在這條破敗的小街上,路邊一盞昏暗的街燈這時卻發出如同舞台上的耀眼光束,恰如其分地照亮呂奇和阮莎莎那形銷骨立的身影。呂奇知道今晚是很難將醉成一灘的阮莎莎弄回家了,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阮莎莎住在哪裏。
呂奇就近找了一家旅館。
當呂奇背著阮莎莎走進旅館房間,把阮莎莎放到床上,阮莎莎倒頭便睡了過去。呂奇找了張椅子坐到床邊,看著橫在床上的阮莎莎。阮莎莎麵頰緋紅,單薄淩亂的衣服遮不住她身體誘人的曲線。呂奇在一旁看得血脈僨張……
這是極其漫長的一個夜晚,呂奇極其操蛋地一直坐在那兒,無比動情地端詳著阮莎莎,他不知不覺間想起了自己操蛋的人生。呂奇曾經很認真地讀書,很努力地工作,一直按步就班地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呂奇時常安慰自己,是啊,大家都在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對付一下就好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半死不活的生命和惡俗無恥的流氓,你隻是其中一個。於是,呂奇就這樣晃晃蕩蕩不覺經年,在恐慌青春易逝的同時,他發現他自己早已經從一個滿懷熱血的青年變成了一個老謀深算得過且過的平凡人。但是,呂奇不甘心啊,他覺得自己還有那麼多的抱負沒有施展,那麼多的夢想沒有去追逐,那麼多的渴求沒有去放手一博。就好像現在看到阮莎莎誘人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那裏,他真想肆無忌憚地撲上前去。但他卻保持著克製,因為他一直就是一個翩翩君子。他半點出格的事情也不會去做,他的理性告訴自己不能在阮莎莎醉得不省人世的時候乘人之危。於是,他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獨自渡過漫漫長夜。唉,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無恥無畏、痛快淋漓地活一次呢……
轉眼,已是第二天清晨,弱弱的晨光從窗口透進房間。
阮莎莎慢慢醒來,她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酒後仍隱約疼痛的額頭。阮莎莎抬起頭,看到呂奇背對著自己。呂奇這一刻真是像極了一個翩翩君子,他穿戴整齊地坐在椅子上,麵向窗外。阮莎莎直覺地查看自己的身體,明顯沒有遭到任何的侵犯。阮莎莎從驚慌,到無奈,繼而又演變成了憤恨,她內心五味雜陳,她忍不住將床上的枕頭砸向呂奇……
清晨的城市似乎還沒醒轉,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調中,殘存的一兩盞霓虹還在閃著微光。路麵上,由於時間尚早,沒有什麼車輛和行人。呂奇和阮莎莎一大早就退了房。兩人去取車,呂奇駕駛,阮莎莎坐在一旁。
呂奇抓著方向盤,專注於前方的路,阮莎莎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呂奇借著早晨的熹光看了一眼阮莎莎的臉,阮莎莎清秀的臉顯得很憔悴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