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 光線正好, 兩個人握著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
程季安想到什麼, 卻又正身說道:“對不起, 我之前忘記打電話告訴你了。” 他一定是急壞了, 他是個克製的人, 三十三個電話,隻怕已經超過了他的極限。
紀崇均聽著,笑了笑, 像是沒在意,隻是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目光露出一絲心疼, “當時傷得很重吧?”
如果不是傷得嚴重, 她又怎麼會想不到跟他說一聲。所以就算程父告訴他是輕微腦震蕩,已經沒事了, 他也還是不放心。
程季安被他摸著頭, 心裏湧出一陣暖流, 嘴角也止不住抿出一絲笑意, 她點點頭應道:“嗯, 當時撞了下就直接暈過去了, 後來一直暈暈乎乎的記不住事。不過現在真沒事了,就是偶爾會有一些頭疼,醫生說過兩天就好了。”
這個動作親昵又讓人莫名心動。
想到什麼, 卻又看著他問道:“我要真撞傻了怎麼辦?”聲音輕軟, 眼中卻滿是趣意。
紀崇均也笑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的。”
頓了頓,又說道,“其實傻一點也挺好。”至少也不會再像這樣淘氣。
程季安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她倒沒想到紀崇均還會開玩笑。看著他明亮又滿是寵愛的眼睛,她的心又暖了起來,止不住就握住他的手又歪著頭將臉靠近。
他的手掌溫暖,貼近著,莫名安心。
隔壁病床上,王思甜趴著睡了一覺,卻又醒了過來。她坐起身,迷迷瞪瞪,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是一個午覺都能睡得沉。餘光瞥見隔壁床前有人,這才轉過頭來,看到坐著的是個陌生男人時,卻又有些迷茫。
紀崇均察覺到邊上冒出了個人,下意識的抽回了手,也有些意外,先前他倒真沒在意到隔壁床上還有人。
眼前的小姑娘頭發淩亂,睡得滿臉通紅,眼睛倒挺大。
程季安也察覺了,忙向他介紹道:“這是思甜,跟我一個車上的,當時就坐在我旁邊。”
紀崇均微微頷首,剛才外露的溫情已然收斂。
程季安又已轉頭向王思甜介紹起來,“這是……我老公。”稍作遲疑,卻還是用了“老公”這個詞。“男朋友”這個詞也行,但總覺得有些生疏,她怕他會有想法;這裏也沒別人,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紀崇均聽著,卻是心一跳,轉瞬卻又安靜下來,顯然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不過這一聲“老公”卻還是在他心間盤旋著。
“哦。”王思甜看了他一眼,卻隻是簡短的應了聲,隨即又跳下床往衛生間走去。
她對“老公”什麼的不太感興趣。
有了別人在,紀崇均又有些不自在,剛才是父母,現在又是個小孩子,怎麼都有些束縛。
無事可做,看到邊上有水果,便又問道:“吃橙子嗎?”
“好。”程季安感受到了他的拘謹,便隻是笑著應下。
衛生間很快傳來衝水聲,王思甜開門又走了出來。她洗了臉,雖然擦幹了,發間還有著殘留的水跡。
“思甜,吃橙子嗎?”程季安見她走過來,又拿了個橙子遞了過去。
“哦。”王思甜接過去,道了聲謝,又坐在床上開始剝了起來,隻是橙子難剝,她又人小力輕,剝了幾下也隻是扒下了一點點皮。
紀崇均已經將一隻橙子剝好了,見她那笨手笨腳的樣,把手中的橙子遞給了程季安。程季安也早已看見,又轉手遞了過去,“思甜,你吃這個吧。”
王思甜看了看她手上那隻剝得光溜溜的橙子,又看了看紀崇均,見他低著頭又開始剝了另一個沒反對的意思,這才將手上的橙子還給她又接過,“謝謝。”
程家安笑了笑,沒說話,王思甜便又低下頭將橙子分開放入嘴中吃了起來。
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王思甜?王思甜?”
王思甜正咬著橙子呢,聽到這聲音差點沒噴出來。門口的男人看到她後,卻已經大步的走了進來。
四十多歲,人高馬大,行走間特別豪邁,轉眼就已經走到了她的病床前。
王思甜卻已經瞪大眼睛抱怨起來,“王鐵生你能不能管管你那破嗓門!”每次都那麼大聲,丟死人了!
王鐵生卻像是絲毫沒有聽見,隻是抱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見她確實如電話裏說的那般沒多大事後,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卻又大掌一揮,重重的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你個小兔崽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呐!還玩離家出走!”他生氣道。
王思甜被打著,瞬間就炸了,捂著屁股就跳上床嚷道:“王鐵生我說過不許再打我屁股了!我已經十五歲了是個大姑娘了!”
“大姑娘咋滴!大姑娘做錯事也該打!”王鐵生卻隻說道。
王思甜氣瘋了,居高臨下,怒不可遏,“王鐵生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屁股我下次還離家出走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