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殿下怎麼樣了!\"
臨思年在看到柳墨言的瞬間,突然劇烈掙紮了起來,那種拚盡所有的力氣,將身後兩個有些功力的侍衛都撞開了,他沒有趁機逃走,反而是奔到了柳墨言的麵前。
美麗的男子,眼中燃燒著火焰,他大張著雙手,像是一個戰士,多過一個嬌柔的惹人憐惜的少年,柳墨言冷嗤一聲:\"死了!\"
兩個字出口,臨思年怔在了原地,仿若神魂丟失一般。
\"將他扔到城門外,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放他入京!\"
身後,是男子瘋狂的咒罵:
\"柳墨言,你不得好死!\"
\"柳墨言,你殺了他,你知道你殺了誰嗎?\"
\"嗬嗬,嗬嗬嗬嗬!\"
\"你會後悔的,會後悔的!\"
\"你會後悔的……\"
最後一句話之後,一聲砰然巨響,沒了聲息,柳墨言轉頭,看到的是臨思年的腦袋,重重地撞到在府門前貔貅石像之上的畫麵,腦漿迸裂,鮮血橫溢,死的不能再死,那張美麗的容顏,變得猙獰,卻又因為,那雙細嫩柔弱的手,始終牢牢地抱住那屬於東宮象征的龍子雕像,至死不離,而意外地讓人動容。
柳墨言怔了怔,忽然間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將他與前太子的屍身埋在一起葬吧!\"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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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謝謝你幫我……\"
黃袍貴氣的男子輕輕牽住他的手,臉上是淡淡威嚴的表情,惟有眼中,透出的是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在高興見到他,還是高興聽到段錦睿的死。
柳墨言覺得被他牽著的手有些冷,抬頭,曾幾何時,那個青衣灑然的愛人,變成了如今有些陌生的模樣?他越來越像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離他越來越遠。
\"胡橫,前太子的屍身……\"
段錦容最先放開了柳墨言的手,轉身吩咐胡橫,他唇邊的笑,殘忍。
\"錦容,我已經答應了段錦睿,將他的屍身葬在浮雲山桃花穀中……\"
段錦容的麵色有瞬間的不虞,抬起頭無奈的笑:\"既然是墨言應允的,那麼,便按照你說的辦吧!\"
\"你看,我說的對吧,他愛著的人,其實一直是段錦睿,你在他眼中,隻是一個可堪利用的棋子而矣……\"
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搭在段錦容的肩頭,女子吐息如蘭,眼底,是深深的同情哀憫。
\"滾!\"
裂隙,早已經存在,並且不斷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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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夜月星閃,皇帝給了他恩典,修長的手撚起桌上的酒杯,對月一敬:\"眾叛親離,死於最愛之人手上!人在做,天在看,敬可敬之天!\"
柳墨言眸子一掃,淩厲肅殺的氣息彌漫,讓想要來嗬斥他的新的隱龍衛首領賀幛紛臉色一白,蹬蹬後退了兩步。
\"心腹大患盡去,大權獨攬,後宮佳麗三千,敬終於擺脫了我這個一味獨占的惹人厭煩的‘愛人的陛下!\"
最後一杯酒,柳墨言拿起了那杯金色的杯盞,其上九龍盤旋,首尾相接,真的是巧奪天工,獨一無二,同樣的酒杯,三年前送了太子一程,今日,又輪回到了他柳墨言手中,是否應該榮幸,他和段錦容的最大敵人段錦睿享受同樣的待遇,冷冷地嗤笑著,烏發垂墜,一縷縷調皮的發絲散開,遮住了淩厲的眉眼,遮住了豔麗的紅唇,男人低語:\"有眼無珠,不識人心,自作自受,敬愚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