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你嗎?\"
雲溪試探著詢問了一聲。
\"怎麼可能?\"
不假思索的,柳墨言張口反駁,段錦睿怎麼可能不喜歡他,除了自己,他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夠那樣對待那個男人還能存於人間。
雲溪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少年自己看不到,站在他麵前的自己,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對麵人在說出怎麼可能時,眼中出現的篤定與欣悅,便好像,衝破了讓她心疼的重重迷霧,化為了點點光芒閃耀。
柳墨言,是在意那個人的,他如此肯定對方喜歡他,那麼,也必定是喜歡著對方的,他們之間,是兩情相悅的,柳墨言現在的樣子,隻是一時的,可能兩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或者有些衝突。
隻要,隻要她按著一開始的路線勸解幾句,雙方好好溝通一下,麵前的少年,便會消去憂愁,便會開心。
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
心底發出冷冷的嗤笑,將要到了唇邊的話語咽了回去,雲溪再次掠了一下頰邊的發絲,臉上適時露出惑然:\"你真的確定他是喜歡你的嗎?\"
柳墨言信心滿滿的篤定:\"自然是確定的,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一個人真心還是假意,還分得清楚!\"
少年已經在考慮如何再見男人一麵,將他鬧別扭的原因搞明白,然後,便可以解決,解決完之後,他就不會這樣苦惱了,也用不著做出自己都看不起的借酒澆愁的行為了。
\"我可以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的故事嗎?\"
雲溪的聲音溫溫緩緩,沒有絲毫的壓迫,有的,隻是溫水般柔和的交流。
柳墨言的手指,從刀刃上挪開,他發現,和少女這樣交流了幾句話,心情好了不少,而且,他也確實有些想要借助少女靈巧的心思,來為自己找出和段錦睿重歸於好的方式的想法,作為一個男人,再是心思細膩,也比不上女人天生在情愛這種事情上的無師自通與感染力。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
乍然間,柳墨言腦海中想起了真正的第一次相見,惟有自己一個人記得的前世,驀然笑出了聲,那個時候,好像是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午後,陽光璀璨,剛剛自校場中出來,打算回家好好清洗一番身上汗水的少年,被一個冒失的男人攥住了手。
男人那個時候,似乎是將他認作了什麼人,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柳墨言卻沒有激動的不能反應,當時便將男人狠狠地摔打了一頓,再次相見,男人的身邊伴著的便是那個嬌媚的美人,那個美人,叫做臨思年。
後來,才從段錦容口中知道,男人喜歡相貌美麗的男子,還好生怨恨了一頓。
笑容漸漸地自臉上褪去,被酒水浸染的泛著桃花般粉色暈紅的臉頰一點點蒼白了起來。
雲溪不知道麵前的人想到了什麼,隻是,那從甜蜜到厭惡的轉變,她瞧得清清楚楚,想要覆蓋在少年手背上的手指縮了回來,她想,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於麵前的人,也許不知是福是禍,於她,是好事吧?
兩個男人,不可能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也不會,存在永恒不變的愛情,他們之間,無法傳遞下一代,她沒有錯。
\"怎麼了?\"
雲溪在覺得差不多了之後,才反應過來似的,焦急詢問。
柳墨言猛地抬頭,看著少女的眼睛,透著深深的寒意,卻始終沒有映入她的身影,他仿佛是在看她,又仿佛是穿透近在咫尺的人,看到了遠在天涯的另一個人。
\"他從一開始見到我,便對我便很好,一直*著我,讓著我,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寧願自己出事,也沒有向我求救,我得病的時候,他細心照顧我,我任性的時候,他會提點我,我想要做什麼,他會幫著我……\"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麼,段錦睿對柳墨言的種種,又算的上是什麼呢?
雲溪纖細的手指,掐在掌心,她的麵色一徑的蒼白,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異樣:\"很多時候,對一個人好,不一定是愛情!\"
仿佛心中那頭惡獸已經不受控製的咆哮,粉色的唇不斷吐出一句句險惡的話語:\"有可能是親情,友情,有可能是愧疚,憐惜,欣賞,甚至是,利用!\"
柳墨言走了,暗寂的夜色中,誰都未曾發現這個人的離去,雲溪走到桌子邊,動作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涼茶,沁心的涼意自咽喉湧入,纖細雪白的手指,藝術品一般,與茶杯之上的圖案相輝映,藍色的碎花暈染在淡粉色的指甲上,透著奇異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