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子嗣(1 / 2)

標識這種東西,看起來大同小異,實則每一家權貴世家,每一個自恃身份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標記,景陽侯尚了長樂公主,但是,他府中的標識還是侯府的標識,一根箭羽狀的圖案,景陽侯世代承襲。

景陽侯府自祖上起便是跟著開國皇帝征戰天下的功臣,最為人所樂道的,便是*箭神技,因此,看到白色箭羽,便知道是他家的了。

隻是,大白天的,十幾個精幹的護衛專門護送著這樣一輛除了標示,怎麼看怎麼故作低調的馬車,往城外去,這樣的事情,稍微想想,都有些怪異。

景陽侯府人口簡單,府中的主子,除了現任景陽侯與長樂公主之外,看到那個標示的第一眼,柳墨言心中直覺浮現出的便是那個同樣出身景陽侯府的彤箬郡主,現任的太子妃。

拍撫著黑馬的手頓住,遠遠的,那輛馬車便停了下來,看樣子對他們這群人還是有些戒心的,一個個都戒備著,除了打頭一個侍衛向著這邊趕來,雙方之間,隔著段距離相望,很有些對峙的味道。

唇勾了勾,柳墨言招了招手,副將馬上跑了過來,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副將麵上有些為難:\"將軍,這眼看著便要到京城了,你便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先緩緩,以後再辦不行嗎……\"

柳墨言的眉一挑:\"終身大事重要嗎?\"

似是認真,似是戲謔,副將茫然了:\"將軍,屬下記得你沒有娶親……\"

柳墨言剛才按揉馬頸子的手按在副將的肩膀上,看似鬆鬆地放在上麵,使得力道,卻讓副將齜牙咧嘴:\"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難,辦好了,以後請你喝喜酒……\"

副將敏銳的神經,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柳墨言說起親事,喜酒這些應該喜悅憧憬的話題時,語氣中蘊含著的,是一種詭譎的寒意,讓他下意識地不敢違背那雙幽深邃暗的眼睛。

\"屬下遵命!\"

抱了抱拳,副將苦笑著應了一聲,沒有再堅持。

又望了那輛被保護著的馬車一眼,柳墨言低聲笑了兩聲:\"放心,方才沒有騙你,以後定然會請你喝喜酒的……\"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一經落下,枝葉搖曳擺動間嘩嘩一陣低不可聞的輕響,卸下了甲胄隻穿著一襲貼身常服而顯得格外消瘦俊拔的身影,在那個來盤查的侍衛離著過來還有些距離的時候,隻是這一會兒的工夫,柳墨言已經消失在豐茂的樹林草叢之間。

幸虧將軍方才找的休憩梳洗的地方,習慣性選擇的是這種能夠快速隱蔽的場所,否則的話,哪裏能夠悄無聲息的消失?副將揉了揉臉,為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個任性的上司默哀,什麼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做,什麼事關終身大事?讓他帶著那些手下回兵部述職?若是問起他的話,讓他自由發揮?

他是在戰場上進出的男人,不是那些隻會些嘴上功夫的文職人員。

\"哈,你我也算是同命相連,都被拋棄了呀……\"

副將拍了拍黑馬的頸子,換得了對方憤怒的一下咧嘴撕咬,幸虧他躲得快,否則的話就要少上兩根手指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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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墨言沒有走遠,他的武功隨著這大半年在戰場上的生死曆練,越來越接近前世的水平,身形幾個縱躍起伏間,已經到了那一行人馬等會兒必經的三岔路口,他隨意地倚靠在樹木之上,兩條腿抻直,雙臂撐在腦後,嘴裏甚至叼著一個狗尾巴草,和他現在的樣子相互融合,看似慵懶的樣子,實則,那雙眼睛,始終如同鷹雋般地盯緊了官道的位置。

沒有讓他等的太過焦急,或者說,那一行人對於要辦的事情很是上心,估計除了問話之外,也就是取了些食水而矣。

玲玲的響鈴兒聲伴著馬兒踏地聲,徐徐而來,柳墨言的身子,宛若一張繃緊的*弦,瞬間武裝了起來。

雙手十指互相摩挲著,柳墨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測的彤箬郡主,也不知道自己跟過來會看到些什麼,但是對於那個從心底覺得礙眼的人,他不介意在能夠有機會的時候,給她增加一點兒小小的麻煩。

那根咀嚼起來有些苦澀的狗尾巴草,被撚在了兩指之間,內力運轉,軟軟地隨風舞動的草葉繃直成了一根尖銳的利箭,溫和輕緩的空氣中,一道綠色的光影無聲射|去。

目標,直指車廂正中央的位置,柳墨言撫著雙掌,帶著些嗜血的陰冷,這小小的禮物,是他的見麵禮,隻是不知對方是否消受的起。

噗嗤一聲輕響,綠色的草葉傳入車廂,混雜著慘哼聲,還有一聲女子的尖叫,柳墨言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認得出,那聲中氣十足的尖叫聲果然是彤箬郡主,真是可惜,她居然不是坐在主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