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穆恒越想越是煩躁,猛地將手中的奏折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
趙索帶頭,書案前跪倒了一地的人,個個驚恐難安。
\"除了趙索,都下去吧!\"
大堆的宮人訓練有素地退出寢宮,沒有一絲聲響。
\"朕最近是不是很讓人害怕?\"
那幾個人退出時麵上顯露出的那一點慶幸,段穆恒便是不看,也能夠感覺的出來。
趙索跪行幾步,撿起地上的奏折,連斜眼都不曾瞟一下,雙手捧著,恭敬地送到了段穆恒的麵前:\"皇上是天子,天生高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才們沒有任何置喙!\"
段穆恒接過那被他扔了的奏折,沒有展開:\"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嗎?\"
\"皇上饒命,奴才身為內侍,按照大乾律例,不得接觸政務!\"
趙索臉白了白,跪在地上的身子一抖,五體投地。
\"算不得政務,隻是家務事……\"
段穆恒失去了想要和趙索傾訴些什麼的欲|望,摩挲著奏折上麵的紋路,和那些朝臣們的奏折不同,那是暗色封麵,鏤空紋路,那是他的心腹送來的,正是皇帝手中暗處的力量。
裏麵是段錦容這幾日不安分的事情,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實則處處都是破綻,便是沒有穆無疚的回報,也不可能瞞得過他,最重要的是,上麵明明確確記錄了段錦容如何追殺段錦睿,進而讓段錦睿重傷失蹤的消息。
\"皇上可是為太子殿下憂心?\"
趙索膝蓋冰涼,他年紀也大了,跪起來不像是年輕的時候那麼沒事人一般,看皇帝陷入了深思,想到方才的問話,大著膽子說了句。
\"他若是真的要朕憂心便好了……\"
笑著說這句話,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笑意。
作為一個皇帝,不能夠太過多疑,卻必定要保持著一定的多疑,做皇帝的位子越久,越是如此。
段錦容隻是他的一顆棋子,死活他不怎麼在乎,段錦睿,卻是他看重的孩子,不論再是忌憚,再是想要控製住,段穆恒都希望是自己多想。
\"罷了,你起來吧,是朕想多了!\"
讓趙索起身,段穆恒淡淡地道了一聲。
段穆恒安排下了很多後手,既然有疑心,既然決定不安,那麼,便要將威脅提前扼殺,隻要對方老老實實的,便還是原來的樣子,否則的話,他不會念及父子之情。
隻是,便是安排好了後手,確定這京城,這天下還是在他牢牢的掌控下,段穆恒還是不能徹底安心,段錦睿這個他最在乎的太子,一日找不到,估計一日不能安心。
有專門司管侍寢牌子的太監過來請示,那一排排的綠頭牌,整齊地放置在托盤上,以前排在首位的是納蘭明秀,現在因為他將納蘭明秀降了品級,宮中的人都是會揣測的,不知道納蘭明秀現在在皇帝心裏是個什麼位置,自然是暫時將那個女人的綠頭牌放了起來,理由多的是,總不會讓他抓住些什麼不妥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