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木楊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教室裏坐滿了的孩子們。不算寬敞的教室裏坐著五十多位孩子,有的還是三個孩子一起看一本課本。
“如你所見,這些是我們學校所有的學生了,這裏有一年級二十人,二年級十五人,三年級十人,四年級,五年級還有六年級孩子們加起來才隻有八個。”鄭琦談起這個神色有些落寞的看著教室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木楊有些驚訝鄭琦的回答。
“因為貧窮,因為落後。因為他們小小的肩膀就要撐起一個個家,每次想到這裏我都不想棄他們而去,我想用我這小小的力量看看能不能幫助他們走出大山。
在這裏,每一年會有二十位孩子就讀一年級,到了二年級就會少五人,三年級又會少五人,到了四年級以後就更無奈了,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這個學校就沒有一位是五年級和六年級的學生。
這些都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像都想象不到的情況。其實我中間回去過一段時間,大概是兩個月吧,可是我又回來了,一方麵是我總是會在睡夢裏夢到這些孩子們的笑顏和純真清澈的眼神。另外一方麵.....”
鄭琦說著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麼停止了話題,轉身向外麵走去神色有些落寞。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現在不是說九年義務教育嗎?縣裏不管嗎?”木楊追上鄭琦神色凝重的問道。
“剛剛我不是提過了嗎,是因為這裏貧窮,很多孩子一滿十歲就開始承擔起家裏繁重的家務和農活了。你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山村並沒有像你我這樣的年齡的青壯年,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全部都是一些沒有能力外出務工的人。”
木楊聽著鄭琦的話,麵色有些沉重,但是他並沒有打斷鄭琦的話。
“而這隻是一個山村而已,據我所知這一片連綿的青山中,還有那些山的那邊,祖國的貧困的地方這些都是常態。我記得我上次回去的時候學到了一個關於他們的詞語,‘留守’,你知道當我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有多心酸嗎?我的心都要碎了。”
鄭琦的語音說道最後的時候已經有些顫抖,可以想象他在說這些的時候心情是多麼的不平靜。木楊不知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隻能安慰的拍了拍鄭琦的肩膀聊作安慰。
“你不知道,那一年有一個很聰明很優秀的孩子告訴我,‘我想讀書’。可是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到現在都不能忘記他哭著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我在想為什麼同樣都是祖國的一員,可是這些孩子們隻能在這個大山中,在這個學校裏,為了走出大山,為了見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大城市而苦苦掙紮。每每想起,我都心如刀絞,我能做的隻是盡我自己的一個綿薄之力。”
說道最後的時候鄭琦摘下了眼睛,蹲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木楊掃視著這個位於山腰上一個平台上的學校,他有些明白鄭琦的選擇。因為這所學校寄托的不僅僅是他的理想,還有這個大山中許許多多因為家境而無法讀書的孩子們的理想。
一直生活於南海的木楊第一次深深切切的感受到生活的無力和命運的殘酷。走出大山,改變命運最直接的出路,對於這些山裏的孩子來說讀書無疑是最快的一步,也是坎坷最少的一步。
鄭琦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接過木楊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遞給了木楊。
鄭琦戴上眼鏡,微笑著對木楊說:“讓你見笑了。”
木楊整理好手帕放在了褲子的兜裏,笑了笑說:“你是真性情,我現在覺得我以往的經曆在你麵前完完全全的都是渺小的。”
鄭琦聽了木楊的話笑著說:“你太過獎了。對了,你....”
木楊看著鄭琦盯著自己的口袋,明白了鄭琦所向問的問題,他拍了拍口袋說:“習慣了,以備不時之需。”
“你們在說什麼呢?”寧倩從廚房出來之後看到蹲在操場上的兩人,好奇的走上前想聽聽他們談了些什麼。
木楊看了一下手裏的手機,發現並沒有結束拍攝,舒了一口氣。他笑著說:“聊一些比較沉悶的話題,我覺得你肯定聽不下去的。”
寧倩想了想說道:“還是你了解我,的確太沉悶的話題我是聽不進去。好了,你們別在這蹲著了,去廚房給我幫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