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月聖獸(下)(1 / 2)

李禍水隻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炸開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關於自己這具身體身世的信息,但是裂空獸這一吼聲,卻在不知不覺中再次打開了自己原本破碎的記憶殘片中一些無法理解的信息。

「是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又是誰?」李禍水本能地吼出聲來,竟然和裂空獸的語言似乎一模一樣。這時,一旁的秦璐卻清晰地看到他高挺的額頭上突然冒出兩輪交錯著的血紅彎月,加上他微微有些扭曲的麵孔,看去煞是詭異。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麵前這個少年前不久還在與自己笑談,這一刻,仿佛形同生人一般。

裂空獸也看到這枚血紅色的印記,突然發出一聲巨吼:「唔……沒想到一個月不見,少主卻已經開啟了千月之身,從此大道有望啊!少主今年也才十七歲吧,被稱為開創千月一族新時代的絕世天才絲毫不為過啊!……隻是,那天殺的黃泉部落……唉……」裂空獸說到這裏,眼中竟有淚光閃爍,一時間嘴邊的話再說不下去。滔天的殺氣從裂空獸的身上爆發出來,使得原本就虛弱的秦璐輕呼一聲倒在了地上,頓時昏迷了過去。

「少主,此等大仇怎能說忘就忘的啊……來,讓我幫你喚起這段回憶!這一輩子都不能再忘記了啊!整個千月一族就隻剩下你和二少爺了啊……」裂空獸聲音有些顫抖。說完,也不見它又什麼舉動,額頭的金色巨角上已經開始凝聚出一團乳白色的記憶體,其中時而傳出的一道哭喊聲令李禍水的心漸漸繃緊了。

片刻後,裂空獸舉頭一甩,將自己的這團記憶體遁入虛空之中,直接擊入了李禍水腦海深處。李禍水微微握緊了自己的雙手,開始吸收起這段記憶。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過去了,李禍水的身體卻好似無時不是在飽受著煎熬一般,不停地顫抖著。額頭的冷汗仿佛無窮盡地劃過臉頰,或是滴著袖袍上,或是滴入這黝黑的泥土中,直至這泥土黑得愈發沉重。

腦海深處,原本已經和前世記憶融合的記憶碎片再次被硬生生地分離開來,隨著裂空獸的記憶的展開,這些記憶碎片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仿佛是發生了共鳴!一幅幅族人被屠殺的場景,一句句族人痛苦的呻吟、絕望的呐喊,再加上一群穿著黃色長袍,背負「黃泉」二字的凶徒模樣以一個瞬間充斥了李禍水的記憶庫,瘋狂地占據著他的每一寸念頭,每一絲意識……

「啊……」驀然間,他仰天長嘯,發出如惡獸般的怒吼,「娘親!……妹妹……住手……」但是很快他又開始低聲抽泣,如被拋棄的孩子,無力地呐喊著:「父親,不要,我不要走……」

他顫抖著跪下身來,開始一拳一拳擊打著那已經黑的可怕的土地,一拳比一拳使勁,仿佛他擊打的不是土地,而是深痛惡絕的生死仇敵。

裂空獸依舊匍匐著,看著李禍水不斷地揮動著自己已經腫得厲害的雙手,感應著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殺氣,暗暗歎息了聲:「我這麼做就好像讓他經曆了兩次這件事,希望他能夠挺過來,作為千月一族最後的血脈,必須得盡快變得更強大!」

地穴蟻的巢穴中並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所以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時間,李禍水緩緩站起身來,兩隻雙手由於長時間地不間斷撞擊地麵,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腫脹後破裂的膿水四溢,他也不在意,就這麼顫抖地舉起右手,用掌心擦了擦臉上也早已經渾濁的液體,似汗似淚,卻夾著淡淡的血絲……接著他看向裂空獸,麵無表情地說道:「黃泉部落屠殺我千月一族三千七百七十七名族人,擊殺我父母,抓走我妹妹,此仇不共戴天,今生今世,如不報此仇,我李禍水願意接受萬魂蝕骨而死,現立此誓,願以天地為鑒。」

裂空獸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李禍水卻又淡淡道:「以前的名字怕會惹來有心人的注意,現在我實力太弱,還不能和他們正麵起衝突。所以今後我就改名叫李禍水了。還有,空,你把我帶出來的時候,先把我二弟傳送到哪裏去了?」

裂空獸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由於那個時候太緊急,我隻能打開時空隧道,隨機將二少主送到了大陸的某一個地方去了……」看著李禍水依然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不由擔心道,「少主,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