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黝黑的瞳仁掃了眼床上的慕容流風,繼而淡淡的開口,“聽聞慕容公子前幾日在百竹園遭遇突襲受了傷,我來看看,若慕容公子不能入宮,我也好提前安排。”秦淮的語氣很平靜,可無端卻帶著威嚴壓迫。
慕容流風撐著虛弱的身子下床,隻覺得頭很暈,險些滑倒。野火見狀,自然的過去扶住了他。
一旁的郭洛兒見狀,眼疾手快的跑過去,將野火擠到一邊,“八小姐,我表哥現在醒了,你可以跟你四哥回去了吧!表哥有我照顧就夠了,再說了,這五天都是我衣不解帶的照顧表哥的,我比你了解表哥的需要。”郭洛兒抓住了機會,自然是要扳回一城的。
慕容流風見野火被擠到一邊,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的抽一出自己的手,“四少爺,我已經沒事了,後天可以進宮,一切都照舊吧。”
慕容流風話音剛落,郭洛兒便驚呼一聲,“表哥!你瘋了?你這個樣子後天哪能出門啊?我看你這個樣子,三天後的親事恐怕都要取消了。”郭洛兒一番話便泄露了她的心思,不管表哥跟秦野火成親是不是對慕容世家有利,她都顧不上了,這個秦野火太會勾人了,她絕對不放心表哥跟她成親的,萬一表哥假戲真做了,那可如何是好?
慕容流風剛剛緩和的麵色,因為郭洛兒的話更加難看。隻一瞬間,便如冰霜覆蓋,一抹火光飛閃而過。
秦淮卻是揚起一抹微冷的笑意,他銳利深邃的眸子掃過野火,低沉的開口,“野火,先跟我回去吧,慕容公子這邊我們先看兩天再說。”秦淮這話雖是商量的感覺,但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野火垂下眸子,看似是乖巧聽話的點點頭,可那眼底,卻是溢滿暗湧。
覺察到秦淮已經轉身而去,野火忍了忍,沒有去看慕容流風一眼,抬腳,跟上了秦淮的腳步。慕容流風盯著野火的背影,眼底燃了一抹滄冷的怒色。
他果真還是不如秦淮強大,雖然他有暗勢力在暗處牽製著秦淮,可是麵上,秦淮那壓迫的氣場跟威嚴的氣勢就是可以完全的暴露出來,他一句話便可以帶走野火,而他!卻注定還要偽裝成一個閑雲無用的慕容流風!
野火跟著秦淮離去的背影,驀然,刺痛了慕容流風的心。他竟是很期待,接下來,他跟秦淮之間,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爭鬥!可以光明正大的將野火留在身邊!
這時候,郭洛兒的聲音帶著一分幽怨的響起,“表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秦野火?你……你怎麼會喜歡那個小蕩一婦呢?她那個娘以前可是天天帶著她逛青樓找小官的,她說不定早就是個破鞋了……”
“你說什麼?!”慕容流風驀然打斷了郭洛兒的話,眼底,流動絲絲猩紅的光芒。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她……”
“你給我住嘴!出去!”慕容流風怒喝一聲,臉色發青。這時候齊茫跟萬、事兩個丫頭已經進來了,一見慕容流風發火了,都是嚇得不敢說話了。
四少雖然平日為人隨和可親,但是四少在訓練那些暗衛跟地宮軍隊時的冷酷無情,他們是親眼見識過的。四少如今的模樣像極了在地宮中那個冷酷狠戾的閻羅一般。
郭洛兒捂著臉嚶嚶哭著,她跟慕容流風認識了十多年,第一次見他如此吼她!她早就認定是他未來的正妻,他怎麼能如此對她呢?還是為了秦野火那個不堪的女人?
“齊茫,送表小姐回地宮,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踏足百竹園一步,更不許出現在秦野火麵前!”慕容流風忍著身體的不適,冷冷的開口。他臉上再也不見昔日那陽光清朗的神情,有的隻是無情狠戾。
冥冥中,他已經將野火看作是他的人了。不管她心中如何想的,或者,她心裏還有沒有別的男人,在他心中,已經認定了她的地位。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表哥,你真的聽那個女人的話?不再見我了嗎?表哥,你太過分了!嗚嗚……我恨你!”郭洛兒忍不住放聲痛哭,她扔掉手中的長劍,跺著腳跑了出去,那哭聲,越來越大。
慕容流風伸手扶著床沿,坐了下來。喘著粗氣,半天才調整過來。
“四少,您真要陪秦家小姐進宮嗎?您這身體真的是不適合出門。”齊茫扶著慕容流風,擔憂的開口。
慕容流風眼眸垂下,飛閃一抹暗沉的流光,他微微闔上眼眸,冷淡的開口,“都出去!”
說完後,翻身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