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甩開了段飛的手，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他還想過來扶我，但是被我的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段飛，我們離婚吧。”
我深吸了口氣，把這幾個字，一字一頓的，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的告訴段飛。
段飛又忽然跪下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笙笙，你別跟我開玩笑，你說過跟我好好過日子的。我也知道錯了，我保證我以後真的不會再動手！”
“你拿什麼保證？”我冷聲噎了他一句，“段飛，你總是這樣，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總是以自己的情緒為先，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我真的受夠了！”
段飛不說話，隻是愣愣地看著我。
我清了清喉嚨，繼續道：“你認為你有什麼值得我原諒你的？那場車禍，是因為你的操作失誤，自己開車開得太快，跟別人追尾造成的，你的一個衝動，毀的不僅僅是你的一輩子，還有我的！
暴力，情緒不穩定，這些都是你在那場車禍之後留下的後遺症。你總是把你的猜忌拿來強加在我的身上，你去醫院大鬧，看見男醫生就說我跟他有一腿！段飛，你考慮過我麼，你考慮過在你的胡言亂語之後，那些人怎麼看我麼？
後來，我從醫院辭職，但是還要照顧嫂子。你一天幾個電話騷擾也就算了，還說我不顧家裏。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我一個人拿兩份錢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你不去上班不去工作，拿什麼來養我，拿什麼來養自己！”
一下子，我像是打開了早就已經被積上一層灰的悲傷匣子，所有不滿的情緒，一瞬間都吐了出來。
段飛微怔，他的嘴巴微張著，但是發不出聲音。
我看著段飛，委屈地情緒翻湧，我抬手想打他，可最後還是強壓了下來。
“笙笙，我真的……我真的沒有考慮到，我……”
“如果隻是這些，我能夠理解。任誰出了那種事情，情緒都會不穩定。我可以等，可以等你的情緒穩定下來，可以和你一起接受醫生的治療。但是現在什麼都晚了。”我抹了把眼淚，深吸了口氣，“你居然動手打了我，兩次，你還有臉跟我求原諒。段飛，你說我憑什麼原諒你？”
段飛咬了咬下唇，伸手抱住我，趴在我的床邊，身子有些發抖。
“對不起，笙笙，我真的……”
段飛帶著哭腔，他忽然抬頭看我，已經淚流滿麵。此時的他，像極了當初剛出完車禍的時候，看著我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鼻尖一酸，深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們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我的情緒平複了之後，我把段飛的手拉開了，“段飛，我不需要你什麼，我不需要你的改變，不需要你的保證。我隻想要離婚，就算讓我淨身出戶都可以！”
我嫁給段飛的時候不是為了錢，現在更加不會因為錢而繼續跟段飛撕扯。我隻想趕緊離開麵前這個危險的男人，立刻，馬上！
“笙笙，我們還能不能……”
“不能。”我堅決地拒絕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隻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定。”
段飛看了我良久，幾次想要來抱我，都被我拒絕了。
僵持了許久，他終於答應了，“好，如果你想離婚……那……那我答應你。但是，你不用淨身出戶，該給的，我不會少。”
“好。”我點點頭，“那離婚的事情就不要拖了，我們盡快吧。”
“……”段飛頓了頓，“好。”
“你可以走了。”
我重新躺下身，背對著段祁。心裏的大石已經落下，離婚已經落下了定錘之音。身後的人沒有動靜，我也不去看他。
大概是心裏最重要的事情有了結果，沒一會兒，我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