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婆婆沒再管我，而是拉著薛玉和段祁在一旁聊天，當然說的還是孩子的事情，希望他們兩個能夠盡快給她抱一個孫子。
段飛拍了拍我，“我們能不能單獨聊一下？”
我看了眼段飛，帶著他去了我的臥室。
兩個人的氣氛尷尬至極，我並不認為現在自己和段飛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坐在床上，段飛坐在椅子上，兩個人中間隔著一條鴻溝。
“笙兒。”
“你別這麼叫我，聽了惡心。”
我對段飛的耐心已經完全耗盡，當初對他的客氣我是一點都找不回了。
段飛也自知理虧，對於我的態度出乎意料地沒有發脾氣。他就那樣怔怔地看著我，一言不發，嘴巴張合了好幾次，可依舊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你不是跟我有話說麼，到底想說什麼？”
“我……”段飛抹了一把臉，我這才發現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些泛黃的跡象。
是的，段飛抽煙，但是自從和我結婚之後，他就幾乎沒有碰過，就算那次我回家看到了家裏一片狼藉的模樣，也沒有半點煙灰。
看來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確實不小。
“你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結巴了？”
段飛忽然抬起頭來看我，“我們真的要離婚嗎？”
此刻的段飛哪裏還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眼窩凹陷，黑眼圈也不輕，是真的沒有睡好。
“你覺得呢？”
“我真的會改，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改，笙兒，我求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段飛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來，握住我的雙手。他的舉動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忙拉他，“你幹什麼？你幹嘛跪著，你起來！”
“我不起！除非你原諒我！”
“段飛！”我生氣大嗬，真的覺得心堵。這都什麼時候了，段飛怎麼還沒有長大？到底，到底要經曆什麼，他才能夠稍微成熟一點點！
我甩開他的手，走到一邊，“段飛，我告訴你，我們不可能了。你了解我，我說過的話，我不可能收回去。”
“我改，我真的都改……”段飛帶著哭腔，看著有些可憐。
可我此刻卻燃不起半點憐憫之心，“你改，你怎麼改？難道還要讓我把那天在醫院裏跟你說的話都說一遍嗎！你說你改，你哪次改了？你那副頹廢的樣子，就像是全天下都欠了你的似的，你出車禍，是我害的嗎！”
段飛忽然哭出聲來，深深地低下了腦袋。
“好，拋開我自己不說。”我順了口氣，卻怎樣都無法抑製住胸口的烈火，“就說說我的爸媽。是，我的出身是不好，沒有你段大少爺好。你從來都看不起我爸媽。那是我爸媽，生我養我這麼多年，你卻把他們當什麼？”
“還要我說嗎，段飛？”
我多次忍住想要往段飛的腦袋上踹的衝動，卻總是讓我下不去腳。我想揍他，狠狠地揍他，把他欠我的，百倍千倍的討回來，但是又有什麼用？
離婚，才是最有效的解決方式。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段飛從地上拉起來，“你給我起來！段飛，這個婚，我必須離。”
段飛依舊一言不發。
我就這麼看著他，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我不喜歡糾纏，可偏偏，偏偏段飛就是當斷不斷！
等了許久，段飛用力抹了一把臉後終於開口，“好，我知道了，你等我的消息，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