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婆婆都在跟我聊天，我幾乎都能感受到薛玉眼睛裏射來的刀子。到了公寓後，我才鬆了口氣，拒絕了婆婆送我上樓的好意，自己一個人坐進了電梯。
剛到樓層，便接到了遠在老家的爸媽來的電話。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來電顯示，我的鼻尖微酸。
“媽。”
“笙兒。”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帶著些疲倦。跟段飛結婚的這幾年，我跟家裏的來往越來越少，雖然都有給家裏寄錢，但是打電話的次數明顯不如從前。
“哎。”我應著，放慢了腳步。
“聽說……你懷孕了。”
“嗯。”
“還有段飛的事，我跟你爸也都聽說了。”媽媽頓了頓，“肚子裏的孩子多大了，你確定真的要生下來嗎？”
剛走到門口，我停住了腳步。雖然媽媽在問我的主意，但是我的心裏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剛知道消息時候的搖擺不定。
“生。我會把孩子生下來。”
那畢竟是我的孩子，雖然不是段飛的，但是……至少給段飛的母親一個交代，一個……念想。我不是無情的人，我可以拒絕段飛對我的道歉，但是要親眼看著老太太再失望的模樣，我做不到。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半晌，換成了爸爸的聲音，“如果你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你就要對得起這個孩子。爸爸……支持你。”
我抬手捂住嘴巴，試圖把搖搖欲墜的眼淚逼回去，可眼前還是一陣模糊。
良久，我哽著聲道：“爸，謝謝你。”
進了家門，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頓時覺得多了些許煙火氣息。肚子裏的小生命明明還沒有長好，我卻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右手撫上肚子，我慢慢地坐在床邊，靜靜躺下。
不知看了天花板多久，我竟然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旁靜默已久的手機忽然叫起來，我忙接通了電話，“媽。”
對於前婆婆的稱呼，我一下子還是沒有改過來。
而對麵那頭的人，明顯很喜歡我這樣子叫她。
“笙兒，媽就在你樓下，一直看見你房間的燈都黑著，知道你累了就沒打擾你。今晚媽就留在你這兒照顧你，明天一早，你跟我搬回老宅子去吧。”
這段話裏的信息量太大，讓剛睡醒的我聽得有點懵。
“您說什麼？您在樓下？”
我忙起身走到窗邊，剛拉開窗簾就看見路燈下的白色轎車，這車子我再熟悉不過，是段祁的。
“媽，來怎麼不說聲呢？我現在就下去。”
“不用，我跟阿祁上來了。”
這話更是讓我心裏發顫。我的這個婆婆，平時可能嚴厲了一些，但是雷厲風行和不給別人任何準備的事情，她最擅長了。這不，都不跟我說一聲，就直接到了我的公寓樓下，現在更是往樓上來了！
就算隔著老遠，我似乎都能聽到腳步聲！
我忙走過去開燈，將家裏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任何可能段祁會用到的東西我都塞進了櫃子裏。雖然段祁根本就沒有在我這裏留下什麼，但是我還是得做好防備！
等我收拾完的時候，門外剛好有人敲門。
外麵的人就像是直接敲在了我的心上，把我嚇得呼吸一凝。我順了順氣後，過去開門，便看見滿臉堆笑站在門口的婆婆和段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