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結局篇(下)(1 / 3)

其實我很想知道,宋洛君這廝,是如何得知我懷有身孕的,莫非他真的是未卜先知?

對此,他非常冷靜地解釋道:“我在宮裏安置了多個眼線,即使我身不在皇宮,但我也能得知第一消息。”

至於他的眼線是如何看出我懷孕的,我就不知道了。

回到丞相府之後,迎麵而來的竟是一窩蜂的人!

尤其是那個衣冠楚楚,麵容肅穆的老頭,他一見到我,立即走上前,作勢要對我下跪。

這個老頭我自然是認識的,就是當年聲名鵲起的翰林院內閣大學士,也就是宋洛君他爹。

但是!我現在是宋家的兒媳,這老爺子對我下跪又是鬧哪樣?

後來聽宋洛君說,他爹本是在巴蜀遊曆講學的,後來不知怎的,就被金遠羽派去的人抓去軟禁了,等他被送回來時,神誌稍微有些不清醒。是以,我便能理解這老爺子突然對我下跪的原因了。敢情他是玩時光倒流,以為我還是兩三年前那個貪玩無能的小太子了。

宋洛君她娘自從知曉我以前的身份後,說起話來,對我頗有些……敬畏?這種態度的轉變,讓我有點兒接受不了。每天,她對我說話時,都是特別謙恭的“請示”,說起某些話題時,她總是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婆媳之間的那種親切感。

我曾不止兩次地想,一定是我以前牛逼的皇帝身份嚇到她了!

可無論如何溝通,她就好像被502強力膠定型了似的,再也改不過來。日子過得相當煩悶,這天下午,院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我好奇地出門去看,就見我那藥王穀的親爹親娘衝上來將我抱在懷裏。

我爹一臉懺悔,險些老淚縱橫,“閨女啊,隨爹回家吧!爹發誓,絕不會再逼你嫁給青華了!”

我一頭霧水,青華是誰?好半晌我才記起,青華便是我爹座下的首席大弟子。

“你忘了?我們是來接籬兒回藥王穀的!”我娘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便握著我的手,柔聲道:“為娘聽說你嫁入京城宋家,而且還懷了孕。所以我和你爹便急忙從藥王穀趕來了。誒……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們呢?”

我訕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其實我壓根兒就忘了藥王穀還有一對親爹娘……

他們對宋洛君是滿意至極,整天兒女婿女婿的喊著。然後我還聽到我那個黑人專業戶的老爹一口一個稱讚,說什麼宋洛君真乃謙謙君子啊,溫文爾雅啊,一表人才啊……要知道我爹其實是個毒舌,江湖上出了名的大毒舌,人稱黑人專業戶的藥王。他最擅長的事就是黑人,喜歡在背後黑人家,就是不知道宋洛君究竟是幹了什麼事,居然能討得他的歡心!

在宋府鬧騰了幾天,那二老就待不住了,想著要馬上回藥王穀打理事務。臨走前,他們拉著我的手不舍離去,雖說藥王穀也是我的家,但眼下我已嫁為人婦,必須住在婆家。

然而在宋府的這幾天裏,我實在無趣得很,周圍也沒什麼好玩的,家丁婢女們個個嚴謹忠實,身邊沒有一個逗趣談得來的丫頭說說話,大院子裏的人待我尊敬有禮,既古板又無聊。

是以,當我爹娘提議要帶我回藥王穀時,我一口就答應了。

宋家二起初有些不放心,我隻一句話就讓他們點頭應承。

“我爹精通醫術,留在藥王穀更適合養胎。”

我和爹娘啟程藥王穀時,宋洛君不在場,聽丫鬟說,他是外出忙活去了。是以,我便帶了小丁子一起去藥王穀。

我坐在馬車裏,遲遲等不到他來,心裏微微失落,便轉達宋府守門的家丁,等宋洛君回府了,便告訴他,我已去往藥王穀,他要是想見我,便收拾衣物來藥王穀長居。

肚子有三個月大的時候,滿屋子的人個個忙得像陀螺。我爹每日堅持給我把脈,特意製作了新的養胎藥方,親自為我熬湯。而我娘,每日不停歇地給我縫補一些綢緞衣物,小小的一件,五顏六色的,說是準備給肚子裏的孩子的。

身邊服侍的奶娘,吃飽喝足之後,便攙扶著我四處走動走動,說是舒展筋骨,可健身,對胎兒有益。

我低頭望著微微隆起的腹部,頓時滿頭黑線,才三個月大而已,非要這麼折騰這麼麻煩!那要是七八個月的時候,大夥兒豈不是要緊張得一夜不敢睡覺了?

肚子越來越大的時候,我的生活便被管束得越發嚴格。

孕期胃口大,而且嘴饞。無時不刻想著吃東西,肚子容易餓。

記得有一次,我在夢中夢見自己吃了一大籃子的水蜜桃,於是我就在睡夢中“饞”醒了,大半夜吵著要吃水蜜桃。

爹娘簡直是寵我上天去了,我要什麼便給我買什麼,不管此時是什麼境地,便派人連夜出穀,到遙遠的小鎮買來了一籃子的水蜜桃。

到了第七個月時候,肚子又圓又滾,像極了一顆大雪球。自身行動也不方便起來,是以,他們整天圍著我轉,幾十雙眼睛盯著我,唯恐我一個不小心,發生了意外。

然後,我便失去了自由。他們再也不讓我出去走動,稍微人多的地方,就不讓我接近,更不讓我做一些體力活。

所以,我的活動範圍被劃分在一座小小的園林內。

坐在石桌前,望著蒼翠欲滴的花草樹木,我不由一陣恍惚。都過去七個月了,宋洛君卻不曾來看我,就是連一封書信也沒有。

我忍不住想,他不會是把我給忘了,或者被他娘逼迫與劉七七成親了吧?越是這麼想,我越是坐不住,真是恨不得馬上趕去見他。低頭時,視線落在圓滾滾的肚子上,我又喪氣地垂下頭。

今兒一整天,我心中積鬱,悶悶不樂的。平時每次開飯,我的胃口都大得驚人,而此時,卻連一顆米粒也咽不下去。

小丁子端著一盤嫩黃鬆軟的桂花糕過來,乍一見我愁眉不展地杵在窗前發呆,不由嘿嘿笑問:“少夫人,您那想死病,又發作啦?”

我回頭默默瞅他一眼,目光便轉向秋空中的那輪明月,歎了一口文藝又傷感的氣,幽幽道:“你不懂啊……我這是哪裏是想死病?而是相思病。”

小丁子了然一笑。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平日裏伺候我起床梳洗的翠菊竟然不在。正想罵一句野丫頭,不知又跑哪裏去偷懶了,忽聞身後“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