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姻緣,這姻緣也是隨便看的?”月老頭上用桃花辮繩紮了個矮馬尾,身穿月白色的綢緞衣裳,腳穿繡著玫瑰花麵的鞋子,屋裏熏著迷迭香。
“我看姻緣救急用的。”鬼沉滅陳懇的說。
“舊疾?舊誰的疾啊?你可得端出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行,不然本仙可忙著呢。”
月老用手中的細毛筆搔了搔頭,一雙桃花眼瞄著眼前的人,心裏盤算著是否是幽泉仙尊的事敗露了。
“我是新來的,不懂你們到底要搬出多少神,才算通過。”鬼沉滅依舊誠懇謙卑的說。
“呦,那你請回吧,本仙在此奉勸你一句,萬事想開點,這人生總有些出其不意,你別太在意就是了。”說罷就命小廝哄人。
鬼沉滅仍舊不放棄,扯著嗓子問:“洛溟的線斷了沒有?”
“沒有沒有。”月老頭也不回的走了。
鬼沉滅咋舌,恍惚間回了鬼燃府,便窩在山茶樹下,看著那粉紅色的花斑朵朵開放,心覺得無比焦慮。
她每日都會去冥靈家拜訪,每日都要對洛溟說教一番,然後到月老宮裏問斷線了沒有。
如此日複一日不辭辛苦的奔波,終於換來了洛溟的回複。
“我才知道,你是個這麼墨跡的人,我對你的興趣沒有了,你以後不用來了。”洛溟雙手環胸,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鬼沉滅興奮之餘就差磕頭拜謝了,心想著才半月就能斷了一條線,那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回去了。
當她帶著這種興奮勁兒再次等上月亮山時,月老坐在山頂的宮門口,翹著腿品著茶,說:“沒斷沒斷,回去吧~”
鬼沉滅當場石化。
“怎麼站著死在我宮門口了?”月老打趣說。
“你就告訴我究竟還有多少條線,那些人是誰吧~”鬼沉滅坐在石凳上,用出了賣萌的計量。
月老看了她一眼,用杯子擋住了上揚的嘴角,隨後沉聲說:“這是天機,泄露天機,你應該知道後果,為了一個你,搭上一個我?我認為不值,十四姑祖覺得呢?”
鬼沉滅啞然,又不敢翻這老仙的白眼,就撇著嘴,喝了口茶就離開了。
之後的幾日,她都坐在鬼燃府中的山茶樹下,思索著怎麼斷了第一根線,想的她都有些頹廢了。
洛溟在那之後就沒來過鬼燃府,但按捺了半個月,最終還是登門了。
“你這孩子,我與你才見了幾麵,你就這麼癡心?”鬼沉滅沒有起身,仍舊穿著粉色的紗裙睡衣躺在山茶樹下的躺椅上。
“姑姑,你可知為何會出現這些姻緣線嗎?那是因為,必須要經曆這些才能將魚浮火帶回,我就是你必須經曆的人,你......總要給我一個機會吧......聽母親說,它法喜歡看戲,我和你的戲還沒演,它法怎麼肯罷休呢?”
“我不喜歡你這個小毛孩。”鬼沉滅白了他一眼就盯著樹梢上開著最盛的那朵山茶花。
“姑姑,在這一世,可是不分年紀大小的,幽泉仙尊年長,不也和你有著相同年歲的相貌嗎?我不行......難道他就行?”洛溟是從父母嘴裏聽說這件事的,單戀期間的少年,最是火旺,根本忍不了還有別人喜歡她,卻因對方是仙尊,又不敢怎樣,這才沉寂了幾日,來到鬼燃府。
“祖師?祖師不是喜歡山茶妖嗎?”
洛溟依舊不依不饒,想聽到一個答案,便又問:“假如仙尊喜歡你,你會如何?當然我知道你會拒絕,但...和我的這個拒絕有什麼區別?”
鬼沉滅從沒有認真想過,此刻也在慢慢將祖師的臉,帶入男朋友行列,自從她有魚浮火之後,就沒那麼花癡了,縱使站在美男堆裏也不會動絲毫芳心,幽泉祖師的相貌絲毫不遜色那些妖,但此刻這種奇怪的代入感,讓她覺得,這件事還是很有可能的,但得是在不認識魚浮火的前提下。
“如果沒有魚浮火,而又要在你和祖師兩個人裏選擇,我會選擇祖師。”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如果是惡神和幽泉呢?”
“還是祖師。”
“如果月老和幽泉呢?”
“月老?他沒成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