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山勢嶙峋嵯峨,共有九十九峰。山間古刹林立,香煙繚繞,古木參天,靈性幽靜。更有深溝峽穀,垂澗淵潭,流泉飛瀑。真是氣象萬千。
“好一幅清新的山水畫卷啊!”歐飛揚不禁心生感歎。
一個月的時間裏,歐飛揚遊遍了九華山的九十九峰。拜訪了寺廟將近百座,卻依然沒有父母的消息。但是此山靈氣怡人,景致自然而天成,倒是一個修行的風水寶地。讓他不由得生出一種戀戀不舍得感覺。
這一日,歐飛揚駕起劍光在空中向下望去。隻見左邊的一座山峰挺拔俊秀,山腰間一條人工修的公路像一條帶子一樣蜿蜒曲折直通遠方。公路的左側則是一處陡峭的懸崖。崖下雲層綿綿,煙霧蒸騰,深不可測。
歐飛揚不禁來了興致。駕劍光往崖下飛去。
不知下降了有多深。但隻見眼前豁然開朗,已來到了一處天地。
隻見此處方圓約有數畝。環境清幽,花香鳥語怡然。不遠處鳴泉飛瀑,溪水中魚翔潛底。空中時有白鶴翩翩。好一處人間仙境。
再看不遠處有一株大樹,直徑十餘米。枝葉交錯冠若傘蓋。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株菩提樹。走近前去隻見樹下有一石桌,石桌旁有兩人正在對弈。
此二人中,左邊一人身穿袈裟,慈眉善目。乃是一名僧人。他右手執一個白子正在躊躇。似是尚未思考好,不知子落何方。在他的對麵卻坐著一個乞丐。此人身穿一件摞了足有二百五十塊補丁的衣服,袒胸露腹,一頭亂發似野草蓬蒿。但雙目炯炯直勾勾的盯著那棋盤。
“金喬覺,你的這一步棋已經想了十三年,如果實在不行,認輸算了。以後你棄佛從道,拜我周顛為師,才是修行正道啊!哈哈哈哈、、、、、、”那乞丐笑聲朗朗,似乎已不受這天地萬物的拘束。
金喬覺一手撚須,微微一笑道:“周真人上一步棋想了十五年,老衲可曾如此刁難過你嗎?這一局棋你我已下了五百年尚未分出勝負,真人又何必計較這一子之慢?可見心性修為尚差。欲為吾師,不知何以教我?”
周顛環眼圓睜,須發飛揚大叫道:“大和尚,休逞口舌之利,快快落子,快快落子。”
金喬覺不再理會周顛的攪擾,又猶豫了片刻,終於將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盤上。隻見一縷金光自金喬覺得手中射出,那枚棋子滴溜溜轉了幾轉方才停了下來。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而此時金喬覺的臉色已經變得淡入金紙,仿佛大病了一場一般。這一步棋,已大量消耗了他生命的精華。他雙手合十低聲吟誦著一串串佛號。足有一刻鍾的功夫,他的臉色才漸漸好了起來。歐飛揚一時不敢上前打擾,十步之外站定身形。看那棋盤上縱橫交錯已經下了一百零八子。再看那些棋子,好像顆顆鮮活如生。稍一用心,隻覺得頭腦中“轟”的一聲,心頭萬象叢生。
“別看!”周顛大叫道。但是已經晚了。歐飛揚看到了父母慘死在仇人手中;看到了昔日戀人許儀凝赤身裸體在劉瑞懷中婉轉呻吟;看到袁白凶殘暴戾生啖人肉;看到了爺爺項天藍大罵著將自己趕出了家門、、、、、、“這不是真的!這是幻像!這是心魔!”歐飛揚強自壓抑住自己瘋狂的心跳在心底對自己吼道。
他服食“奶油”而增長的強大的精神力突然爆發。讓他的神智保持著清醒。但是他依舊感到周圍漆黑如墨。在如墨的黑暗之中,他拚命地掙紮著,尋找那塵世的光明。
“唵嘛呢叭咪吽!”一聲佛號誦來。似是六個炸雷一下子便炸開了無邊的黑暗。歐飛揚猛地一哆嗦。眼中瞬時恢複清明。但他渾身汗出如漿,衣服已經濕透。
歐飛揚對二人深施一禮,道:“多謝二位,若非真人提醒,大師以六字真言加持,晚輩已入魔了。”
金喬覺微笑道:“施主福緣深厚。雖有小劫,但好在心性剛強。老衲隻不過稍盡點水之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