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九章 (1 / 2)

在孫曼妮麵前,我對安琪的事隻字不提,生怕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被她看出我們之間的秘密。不過她還是通過醫院知道了她大嫂的事。一天,她對我說,我們去送送大嫂吧,她要離開這裏了。

我一怔,問,她要去哪?

孫曼妮說,大嫂做完手術後,精神失常,她家人決定送她出國醫治。今天就走,我們去機場送送……

我一陣哀傷,強忍著悲傷點了點頭。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我駕馭著法拉利,載著心愛的孫曼妮,心裏卻在想著另一個女人。安琪,多麼可憐的女人呀,可能這是最後一次見她了。以後天各一方,她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想想好悲傷。

在人潮洶湧的機場,安琪獨自坐在輪椅上,神情呆滯。旁邊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短胖女人,樣子凶惡,貌似是安琪口中常常提起的那個繼母了。

安老頭從洗手間那邊過來了,仿佛是一尊雕像。繼母忽然從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當著安老頭的麵假惺惺地喂給安琪喝,安琪緊抿著嘴巴,麵無表情的讓水從嘴巴邊滑落。

孫曼妮帶著我走上前,我壓抑不住自己的心情,很想衝上去一把抱住她。但我不敢,曼妮在,安老頭在,安母也在,我這一抱,不就壞事了麼?

由於我是站著的,安琪是坐著的,她的視線一直處於平視。所以,她並沒有看到我,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故意不小心掉到了地下,又順理成章地去撿。當我蹲下身去,安琪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抬頭,迎上了她的眼睛。我多麼想用眼神告訴她,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仍然愛你。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這些了,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沒有一絲光芒,像不認識我的樣子。我的心很疼,差一點就要大聲叫了出來。

孫曼妮見我蹲下去撿手機,把我從地下拽起來,嗔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不是擔心摔壞了手機,而是怕我在安老頭麵前失禮,令她丟麵子。

我笑了笑,說,呃!失手了而已。

孫曼妮不再追究這件事了,對安老頭說,大嫂也是我們家的人,她的醫療費用我們會承擔一部分。請伯父盡管找最好的醫院為她醫治,希望大嫂能早日康複歸來。

安老頭擺了擺手,說,謝謝你的好意,隻要能治好她,再貴我也出得起,你就不用擔心了。

在他們談話期間,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安琪。直到談話結束,安老頭推著她走向機場入口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像裂開了,暗喊了一聲:安琪!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兩步。

安琪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她已經把我從她的記憶裏抹去了。難道,忘掉一個人真的這麼容易嗎?

送走安琪後,我開始著手籌備起結婚的事,買房,訂酒店,選首飾,打結婚證,一切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我又抽出時間回了一趟鄉下,不用問,當然是去辦理改姓轉戶口的。老爹那麼保守,也不知道他得知自己的兒子馬上要改姓成為別人家的一員,會不會氣得雷霆大發?

偏僻的山莊,散落的房屋,炊煙嫋嫋,莊稼地裏,幾個穿著樸素的農民在忙活著,大水牛臥在水塘中心,村姑們坐在大樹底下乘涼,愉快地扯著家長裏短。我開著紅色法拉利,一路塵土飛揚的駛進不太寬敞的村道。路上引來很多鄉民的駐足觀望。

這是你的家鄉呀?孫曼妮坐在副駕駛室上問。

我點了點頭,說,很窮吧?

她嗯哼了一聲,說,很有鄉土氣息,給人一種輕鬆愉快,返樸歸真的感覺,等我老後,一定到鄉村裏體驗一下田園生活。

我哈哈一笑,說,等你真的住下了,就會感到多有不便。

怎麼個不便法?她問。

我說,光是上廁所就不方便。我隨手一指路邊的一間用幾塊石頭徹成的露天廁,說,你看那茅房,沒門又沒頂的,裏麵又髒又臭。你一進去,起碼有一個師在等著你……。

啥意思?她不懂。

我撲哧一笑,說:當然是蒼蠅蚊子喏!

她醒過味來,罵了一聲,好壞!用手輕輕打了我一下。

說話間,已到了家門口,我把車子停在院子裏,帶著她提著禮物下車來。

年老的父母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擇菜,地下排滿了自家地裏種的南瓜,辣椒,西紅柿,豆角,看上去又嫩又新鮮,可是無公害的農產品喲。父母聽到車子聲,一早就抬起了頭,當看到車子裏下來的是他們的兒子,二老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我媽呼喊著我的小名,一路小跑過來幫我接禮品。又指著孫曼妮問我,黑蛋,她是你媳婦?

是啊,我答道。

我老爹迎上來把我們拉進屋裏,又是搬板凳,又是倒茶,忙不樂呼。

老媽放下那些禮品,笑眯眯的坐到曼妮旁邊,開始拉著她問長問短,你是哪裏人?叫什麼?家裏有幾口人……問的無非都是一些沒用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