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用了三年的時間去抓捕秦軒和歐陽景, 而秦軒和歐陽景卻用了三年的時間去消磨掉何奕統領下的“前”帝國軍隊的戰鬥力。
之所以是“前”帝國軍隊, 是因為自曼德帝國皇族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那天起, 曼德帝國就名存實亡了, 這幾支軍隊成為了何奕的私屬軍隊, 維護著這個全帝國最大軍閥集團首領的統治。
當然, 也有一部分軍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 想要退出這幾支帝國軍隊的,結果,凡是申請離開帝國軍隊的人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這讓剩下的人明白, 恐怕要光明正大地離開軍隊簡直就是一個奢望。
何奕用高壓政策和恐懼的力量去束縛著所有人的行動,卻不知道,一旦這種壓力繃到了極限, 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外力作用, 這種高壓政策下的產物就會迅速地反彈,最後把他的軍閥集團由裏到外地侵蝕殆盡。
或許, 何奕是明白這一點的, 隻是, 有一些決定一旦做下, 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淩晨三點, 曼德帝國主星的皇宮裏, 燈火一片通明。
“篤、篤、篤……”何奕坐在蕭景隆曾經的皇位上,用手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底下, 是一片跪在地上, 噤若寒蟬的下屬。
何奕冷漠的眼神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滑過,這些下屬都是跟著他叛出king組織或者帝國皇家軍隊的人,這些年下來,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然而,這些信誓旦旦地說著要跟他走到最後的心腹們,此時卻要他去和秦軒、歐陽景講和?!開什麼玩笑!
如果他現在就退卻了,那等待著他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喘-息的機會,而是徹底地覆滅!
何奕壓製著心底的怒火,眼神愈發地陰霾。
“怎麼,事到臨頭了,就沒一個人願意站出來作戰的嗎,嗯?”何奕冷冷地問道。
“又或者說,你們覺得投靠秦軒會更有希望成為他的開國將領?”何奕嗤笑,“沒關係,把你們的心裏話都給我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
“元帥!”其中一個下屬抬起了頭,焦急地說道,“我們絕沒有背叛您的心思,請您明察哪……”
“是啊。”
“是啊……”
其他人也抬起了頭,一一附和道。
其實,不是他們對何奕忠心耿耿、至死不渝,而是他們明白,即便現在離開了何奕,秦軒那邊也不會歡迎他們的到來。
秦軒早有一幫更加忠心的手下,又何必接納一些牆頭草過去?
更何況,在他們心裏還是對何奕抱有幾線希望的。何奕的能力擺在那裏,雖然現在秦軒的勢頭比較厲害,但不到最後,鹿死誰手都不可知,常言道,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既然他們選擇了追隨何奕,那就隻能相信何奕能成為“贏家”了。
何奕微眯起了雙眸,靠在了純金打造的座椅上。
他真的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隻可惜,這種滋味他隻享受了五年。
是的,距離蕭景隆的死亡、何奕統領下的軍閥集團的建立,已經有五年之久了。前三年,他一直利用國外勢力的幫扶來打壓國內的其他勢力,並試圖把秦軒和歐陽景這兩大勢力的巨頭給挖出來,消滅掉,結果,他失敗了。
隨著其他四大強國內部紛紛出現了內-亂,他們對何奕的軍事資助也越來越少——打戰是要燒錢的,特別是對於曼德帝國這種星域廣闊的龐然大物來說,更是如此。本來一些跨國財閥也想著扶持何奕坐穩第一軍閥首領這個位置的,結果,一看風向不好,就紛紛找借口撤資了。
他們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自然不願意拿自己的錢去打水漂。
資金短缺,軍需增大,再加上失了民心,這一籮筐的打擊堆積起來,變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境,把何奕與他那幫手下死死地困進了裏麵。之後兩年,秦軒所帶領的始戰武館隊伍一天天地向著帝國主星推進,每到一處地方,就迎來那個地方居民的支持和歡迎。
可以說,何奕早就輸了,隻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現在,何奕的桌案上放著一份份的戰報,上麵都是寫著“XX行星已淪陷,秦軍到達了位於XXX的星域,正向帝都而來”。
這一個個字眼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得何奕視網膜生疼。
算了,也該是決斷的時候了,何奕點著扶手的指尖忽然之間停了下來,眼裏閃過了冷意。
“阿維,派人把秦軒帶領的那支主力軍引到這個地方。”星圖懸浮在半空,何奕伸手一指,那個地方的坐標就顯示了出來。
“遼裏,你把歐陽景帶領的那支主力軍逼到這個地方。”何奕再遙遙一指,另一個坐標顯示了出來,兩個坐標的位置很是接近。
在這兩個坐標之間,有一個宇宙漩渦,大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至於其他人,跟著我一起出戰吧,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倆都有去無回!”
何奕冷冷地朝扶手一拍,扶手裂成了碎末。
他這一次等於是把全部的砝碼都壓進去了,這一戰如若不成功,那等待著他的就隻有永遠的囚困了,又或者是死亡。
何奕的下屬們也明白這一點,他們仔細地斟酌了一下自己這一邊的軍事實力和對方那一邊的軍事實力的對比,覺得能夠戰勝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所以,他們鎮定了下來,向何奕鞠了一躬,說道:“是,元帥!”
指揮作戰就像下棋,每走一步都必須去考慮對方會怎麼處理,怎麼應對,然後再布下層層的陷阱,讓對方一步步地走到預先設置好的死地。
何奕的一切手段都是歐陽景教出來的,雖然他成為元帥以後,在使用這些手段的時候也會有所創新,卻還是沒有脫離歐陽景的影子,所以,何奕走的每一步都幾乎被歐陽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