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點點頭,對宋小愷露出了一個溫和的淺笑。
大包子們坐在了兩個爸爸的中間,所以,秦軒和宋小愷的座位是分開的。秦軒看到宋小愷在和艾利斯低聲說話,那湊在一起親切交談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秦軒身上的醋意又濃了幾分。
歐陽景也一直在用似有若無的目光注視著身旁的艾利斯,當他看見艾利斯朝宋小愷露出了清淺的笑容時,他呼吸一窒,一絲絲小小的疼痛從心底蔓延上了心尖。
不是很明顯,卻又綿延不絕。
歐陽景想起了Alice留給宋小愷的那幾個視頻裏,她垂頭看著那隆起的肚子的樣子,也是這種笑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是思念了Alice太久的錯覺麼?以至於看到一個與她名字相似的人,就總是會把那點點滴滴的細節聯係到一起。
歐陽景狠狠地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把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他很明白,如果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緒,說不定真會把艾利斯當做Alice的替身,占為己有,這樣的話,無論是對艾利斯,還是Alice,還是這份感情,都是一種侮辱。
在麵對曾經失去的那份感情時,歐陽景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每天都用自己悔恨的心血澆灌著這片幹裂的土地,哪怕知道它再也長不出植物,種不了糧食,他也沒打算放棄。
正因為如此,歐陽景是不能容忍自己褻-瀆了那份感情的。
落在身上的那種目光消失了,艾利斯知道歐陽景終於看向了別處,不再看自己。他本來應該鬆了一口氣的,卻又隱隱地升起了一股失落。
他到底怎麼了?
菜肴陸續地被服務員們端了上來。雖然桌子旁邊這一溜圈的人裏有好幾位都是共和國大BOSS級別的,但他們彼此之間是一起扛過槍林彈雨的,所以,席間也沒什麼身份上的講究,聊天和開起玩笑來都十分地隨意和愉悅。
與言笑晏晏的眾人相比,歐陽景和艾利斯這一邊則顯得沉默得過分了。艾利斯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再加上歐陽景的眼神給他的影響還繼續殘留在心裏,所以,他一直都隻是微微垂首吃著東西,偶爾聽一下別人的聊天內容,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歐陽景倒是比較反常——歐陽景和秦軒這個麵癱不同,他在餐桌上很會主導氣氛和聊天內容,這也和他善於察言觀色這一個特點有關。然而,今天的歐陽景卻因為重重的心事而沒有了興致,那副板著臉吃菜的樣子,倒是向他的兒婿秦軒靠攏了。
歐陽景喝完了湯,伸出了右手,正要添一點,卻沒想到會與艾利斯的左手碰觸到了一起。
原來,艾利斯也打算添湯了,他是天生的左撇子,自然伸出了左手。
艾利斯的手很修長,像一雙藝術家的手一樣,白皙的皮膚覆在分明的骨節上,又使他的手少了幾分柔氣,多了幾分英氣。
艾利斯條件反射似的縮回了手,卻“啪”地打翻了麵前的碗碟,湯水濺得他滿衣服都是。
這個小插曲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聊天的話頭,看向了艾利斯這邊。
艾利斯的慌亂隻在於他和歐陽景觸碰到的一瞬間,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對不起,恐怕我得先回去了。”艾利斯站起來,歉意地對席間的眾人鞠了一躬。
“酒店可能有換洗的地方。”宋小愷擔心艾利斯沒吃飽,“我讓服務員給你找一套衣服,你把外套換下來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