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郝拉著我離開了病房,莊辰說要找個地方療傷,我們便分道揚鑣各回各處了。
回到我的那間VIP病房後,我還是不放心,總擔心邵阿姨會不會出事。
一個人再怎麼堅強冷靜,但是在知道自己的兒子一輩子都隻能做植物人,而且還是在知道他有救卻沒辦法救的前提下,又怎麼可能還能保持那樣的從容態度?
我心裏煩的睡不著,在房間裏亂晃,卓郝把我捉到床上,強製性的將我塞進被子裏。
一雙冰涼的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上,整個世界都關了燈。
卓郝對我說:“別想了,人各有命,睡覺。”
我知道卓郝說的對,道理就是這樣,可這不代表我就可以忘掉這些了。
到了後半夜四點多,我仍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子裏全都是邵阿姨說起兒子舊日往事時候的那種溫柔表情。
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窗外夜色沉沉,有漆黑的陰雲遮蔽了夜空,似乎是要下雨了。
卓郝這時候也醒了過來,他直勾勾的看著我,忽然說:“你還有四個小時可以睡覺。”
“什麼四個小時,白天要去哪裏?”我心裏正想著邵阿姨母子的事情,他這麼一說我完全反應不過來是什麼意思,就跟大腦卡殼了似的。
“楚北大學。”卓郝冷冷的威脅我說,“你再不睡,我們就後天去。”
我傻了吧唧的問:“去楚北大學做什……”
話還沒說完,我就明白過味兒來了,卓郝這是想帶我去楚北大學調查邵阿姨兒子的事情!
我歡呼一聲撲到卓郝懷裏,被他嫌棄的推開一些,然後又被拉著緊緊抱住。
這人別扭的舉動讓我偷偷發笑,不過這時候我鐵定是不敢讓他知道我在笑話他,趕緊跟他保證。
“卓郝,你放心,我不會冒險的,我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機會,邵阿姨挺不容易的,老公破產自殺,自己一個人帶大孩子,還要償還老公欠下的那些債務,要是紹立城真的永遠醒不過來,那她就太可憐了。”
說好對我這一番話語連個評語都沒給,直接把我的腦袋壓在他懷裏,冷硬的命令我。
“睡覺。”
確定了白天要去楚北大學,我就沒先前那麼煩躁了,感受著卓郝身上冰涼的氣息,在這炎炎夏日抱著一塊天然降溫抱枕,睡了個舒舒服服的好覺。
早上八點鍾的時候,我被卓郝準時叫醒。
我到學校之後先找到了趙茗心,結果這丫頭開口就是跟我道謝,說她哥哥全都告訴我了,是我和莊辰解決了關雲湖的事情,讓她不用再擔心被鬼魂糾纏。
宿舍有鬼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編造出來,為了從她口中套話的假話,現在被她這樣真誠感謝,我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隨後趙茗心問我怎麼會和莊辰一起突然請假,我隨口找了個借口說解決關雲湖的時候受了一點小傷,休養了幾天,她也就沒再多問。
也是多虧了我和她之間這點小恩情,趙茗心不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我,還主動帶著我去找了別的同學以及老師。因為我之前和莊辰潛入楚北大學的時候用了個交換生的身份,而且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對靈異事件特別感興趣,所以一切都算順利,從他們口中忽悠出來不少情報。
雖然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但仍舊有不少有用的東西。
要說這次套情報有什麼不順利的,那隻能說是……卓郝。
在醫院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他這次恢複之後和從前有什麼不同,白天夜裏都能出現,可是早上我們出門的時候,立刻就有人給卓郝遞上一柄黑傘,卓郝沒說什麼,打著傘與我一道出門了。
我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隻跟我說是魂魄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和普通鬼魂一樣,見不得陽光,這黑傘是特製的法器,隻要站在傘下,他就不會受到陽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