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車子的慣性帶著斜向前摔出去,眼看著就要一腦袋撞上車門。
一雙手在這時候向我伸了過來,一手擋在我的額頭前,一隻手摟住我的腰身往後拽,我一下子就反重力的撞回到了卓郝的胸膛裏。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我人都是懵逼的,完全不明白這是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遇到查黑出租的了?
可是當我看清楚那司機的表情後,我立刻明白絕對不會是這麼一點小事。
那司機臉色慘白,滿臉冷汗,因為渾身都在哆嗦,所以牙齒不停發出上下牙撞擊的動靜,那樣子……活像是見了鬼。
“完了,完了,我們都得死!”
司機兩眼發直的瞪著正前方,仿佛那刺目的亮光一點都不會讓他產生不適,我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種深切的絕望。
我眯著眼睛逆著光,隻隱約能看到是一輛大巴車遠遠的開過來,對我來說,這車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前麵的兩個大燈太亮了,亮到不像是正常車燈,反而像是舞台上用的那種特殊照明燈,刺的人眼睛疼。
司機哆哆嗦嗦的再度啟動車子,但是他的那個狀態,我覺得他隻要成功開動車子,我們下一秒就會直接出車禍,一鍋端全掛,完全不需要等那個把他嚇成這樣的東西過來了。
樓漢寧顯然也非常清楚這件事,一把攥住那個司機的手腕,聲音帶著威壓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那輛大巴車突然按了一下車喇叭。
“叭——!”
往常不覺得有什麼異常的車喇叭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寂靜的夜裏聽起來卻讓我跟著猛地抖了一下,而且那喇叭聲音拖得特別長,長到讓我感到有些窒息。
那司機被這喇叭聲音嚇得快要崩潰了,瘋了一樣的掙紮著對樓漢寧大喊:“你放開!老子要你放開!你想死自己去不要帶上我啊!”
卓郝身子前傾,看他動作似乎是想要把司機從駕駛位置薅出去,但是,不得不說他和樓漢寧都低穀了在死亡威脅麵前,一個大活人所能爆發出來的潛能。
卓郝的指尖都已經碰到了那個人的肩膀衣料,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掙脫了樓漢寧的手,一下子把麵包車給啟動了。
等到卓郝抓住那個人肩膀薅他的時候,那人的雙手還死死抓著方向盤,以至於慌亂中麵包車開始在大陸中央蛇形、打轉、側翻。
我第一次體驗車禍是在片場給人做替身,武替,說白了就是危險的容易受傷的替身上,吹吹小風談談戀愛的再由明星本人上。那次做替身我一天賺了兩千塊,後來的一個月都是帶著一身的傷繼續工作。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陷入這種天旋地轉,像是被人塞進滾筒洗衣機裏的糟糕處境,然而車子向著一側掀翻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完了。
那輛大巴車還在朝著車邊開過來,不管那車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它沒有停車的意思是很明確的,一輛破舊的翻車小麵包和一輛大巴車撞在一起,我想我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車子側麵砸到地上的瞬間,我感覺到卓郝冰涼的雙手勒住了我的腰肢,他近乎蠻橫的一腳踹開了向上那一麵的車門,我被他帶著從車裏衝出來的時候,看到那整個車門直接都被他踹飛出去,我才被他抱著在地上站穩,那車門也同時落地發出巨響。
這個時候那輛車已經離我們原本所乘坐的麵包車的位置很近了,我下意識的去看樓漢寧和司機是不是還在車裏,就見在馬路的另一麵,樓漢寧拎著司機的褲腰帶,和我們遙遙對望。
燈光驟亮。
“哐當!”
大巴車猛地撞上側翻的可憐小麵包車,我眼看著麵包車在這場撞擊中被擠扁變形,但是讓我驚訝的是,那輛大巴車並不是在撞擊中吃虧吃的少,而是……它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