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憶了一下,對祠堂這個地方毫無印象,於是說:“沒有,不過我也沒走遍全村,大概是剛好沒去到祠堂那邊吧。”
孫曉秀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說:“那你還記得阿瑜那個堂姐家的房子在哪裏嗎?”
“記得啊,出門往左拐,再往右就是了嘛。”
阿瑜的堂姐我是有印象的,是個胖胖的很和善的大姐,她家的房子離我們並不算遠,我還跟阿瑜去給她堂姐家的小孩兒送過阿瑜母親做的衣服鞋子。
孫曉秀又說:“他堂姐家的旁邊就有個很破舊的房子,跟危房沒兩樣,你有印象嗎?”
“嗯,有。”我回答完以後,有些不可置信的頓住,“你是說,那個危房就是這個村子的祠堂?”
孫曉秀很肯定的點頭說:“對,我看到過村裏的人打開門進去打掃,正堂裏就擺著很多祖宗排位,排位前麵還擺著供奉,不會有錯的。”
這我就真的不明白了。
就算孫曉秀不說,我也不認為有哪個村子會把自己祖宗的祠堂弄得這麼落魄淒慘,那個房子……說句不好聽的,還不如這村裏人自家修的茅房看著結實。
我把這事情在心裏思考了一番,有了一些推測。
“秀秀,咱們中國人把祭祀祖宗這件事看的很重要的,可是這個村子裏的人顯然是把這個當作了苦差事,一件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那個祠堂跟個危房似的,也沒什麼人打掃,隻是勉為其難的給著供奉,就好像是在說,整個‘龍門口村’的後人都對自己的祖先有著某種恨意。”
孫曉秀糾結了半天,最後對我說:“這個村子的情況有點複雜,雖然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是我覺得咱們倆恐怕不夠看。”
其實我也和孫曉秀的想法是一樣的,一個困擾了這個村莊數百年的難題,一個輕易就讓一戶人家死絕的陰影,我並不覺得我們倆一知半解的就能夠搞定。
這就是和聰明人在一起待著的好處,好奇心可以害死貓,也可以害死人,但是聰明人知道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我和孫曉秀說好,之後不再提這件事情,在村子裏的時候要多注意安全,一直等到其他人回來再做打算。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會按照你所計劃的發生,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就不是讓人想罵一句“X蛋”的人生,而是你寫出來的劇本了。
鄉下沒有城裏那麼豐富的娛樂,連半夜出門擼個串兒都純屬妄想,我們租的這間房子又因為原本的主人一家子都死絕了,隻留下了一點家具,電視都沒有。所以我睡的很早,以至於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
我總覺得我是被什麼動靜吵醒的,但是等到我起床之後,那個動靜就不見了,於是隻好當作是自己的錯覺。
之前都是孫曉秀在照顧我,所以我發現自己起的早,就決定先去做早飯。
我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抬手把門往裏打開,還沒抬腳,就聽到像是木頭散架似的一陣“嘩啦啦”,然後被一堆東西砸得腳背小腿一陣疼。
我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門壞了,趕緊撒手後退了好幾步,可是當我在蒙蒙的日光中看清楚地上的東西之後,一陣寒氣從我的後腳跟直衝到天靈蓋。
牌位。
門口的地上滿滿的全都是散亂著堆在一起的牌位!
我忽然就想明白我到底是被什麼聲音吵醒的了,是那種拿著木牌敲打門檻的聲音,而且,我清晰的看到那些牌位在靠上的位置都有個磕痕。
我心裏仿佛有涼颼颼的風吹過,也就是說,就在我醒來開門之前,這些牌位還在一下下的磕著我房間的門檻,看看那個位置,簡直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