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在給屋裏的我磕頭!
清晨的涼風徐徐吹進屋子裏,快要把我吹成一塊冰雕。
我不敢往門口走,因為我要過去,就勢必要邁過那些牌位,我再怎麼沒常識也知道跨過別人家祖宗排位是大不敬的事情。
可是,不跨過去,難道要把它們收拾好嗎?
一想到要摸那些牌位,我心裏就有一陣陣的發麻,還好這個時候睡在我隔壁的孫曉秀也醒了,她打開門問我:“茵茵,你那邊什麼聲音啊,是不是摔著了?”
簡直就是天降救星!
我趕緊對她說:“秀秀,你快去找村子裏的人,跟他們說,他們祠堂裏的牌位都在我房間裏,讓他們把牌位帶走!”
“牌位?”孫曉秀懵逼了幾秒,然後我就聽到她一下子把門板摔到了牆上,啪嗒啪嗒的踩著拖鞋跑了過來。
我苦兮兮的站在房間裏,和她隔著那些牌位大眼瞪小眼。
孫曉秀的神色很緊張,她兩手交握著,有些著急的說:“到底怎麼回事,別人村裏祠堂的牌位都到你房間裏,還弄成這樣,說不清楚的話,我怕那些村民會跟你過不去的。”
“我也不知道這些牌位是怎麼來的,早上的時候我聽到有木頭磕門檻,把我吵醒了。本來我想著正好睡不著了就去做早飯,結果一開門……”我指了指地上那些散亂的牌位,說,“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孫曉秀眼睛猛然瞪大,她結結巴巴的問我:“你……你是說……牌位磕頭?”
我看到孫曉秀這個表情就曉得要真的是“牌位磕頭”的話,那這件事一定非常不好解決,於是本著能逃避一會是一會的想法,不大肯定的說:“可能是我聽錯了,或許是牌位被風吹了互相撞擊的聲音。”
孫曉秀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到我的話,她站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和她的那雙踩在地上就啪嗒啪嗒響的毛絨拖鞋真是十分的不相配。
很快,孫曉秀就拿定了主意,她繃著臉對我說:“茵茵,你站在房間裏,千萬不要出來,不要碰這些牌位!”
我點點頭,孫曉秀踩著她的毛絨拖鞋飛快的跑了。
我在心裏想著,看來事情是真的很嚴重,不然的話,孫曉秀是一定會在出門的時候把那雙她最喜歡的毛絨拖鞋換下來,免得弄髒的。
雖然孫曉秀看樣子是去找解決的辦法了,可是她一走,就又變成了我和這些牌位共處一室,我心裏又又開始變得毛毛的。
我蜷縮在床腳,抱著膝蓋,不太敢一直看著那些牌位,可是又因為恐懼而時不時的會看看它們,因為我心裏總覺得它們可能會趁我不注意就跑到我跟前來。
從祠堂到我們住的這戶房子的路程雖然不算遠,可是總歸是要走過這段路程才能到我的房門口,我很認真的在考慮,到底是有人把這些牌位給拿過來的,還是它們自己過來的。
有些時候,人的好奇心真的是一個非常該死的東西。
我當時就是跟中了邪似的,特別想知道這些牌位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明明隻要想到在夜色中一排牌位悉悉索索的走在路上就很驚悚,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可我還是非常想知道。
就這樣,在這個年頭的驅使之下,我離開了床腳,心想著,孫曉秀也就是告訴我不能碰到那些牌位,我隻要看看牌位的底座上有沒有在地麵摩擦過的痕跡就好了,並不會碰到它們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著那些牌位。
明明是陽光應該越來越亮的時候,可是那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越是靠近那些牌位,房間裏的光線就會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