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立刻走(1 / 2)

她沒有看我,而是拿走了阿瑜手裏的鐮刀,阿瑜握的太緊了,以至於她不得不用力掰開阿瑜的手指。

在這個過程裏,我看到阿瑜的手指被她掰斷了一根。

拿走鐮刀以後,她才對我說:“還沒有。但是,等到他醒來以後,大概會更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我覺得我像是在自己和自己說話,可是我心裏又清楚,那個“我”並不是真正的我。

麵對別人的時候,總會想要保留一些餘地,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麵對自己的時候就不會了,哪怕我心裏知道,這個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所以,我很直白的問她:“為什麼?”

她看著手裏的鐮刀想了想,好像是有點猶豫,但是最後她還是把那串人骨鏈子給摘了下來,在做這些的時候看,她對我說:“他請了‘巫神’上身,等到醒來之後,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我又問:“巫神是什麼?”

她忽然笑了,我想我的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表情,慈祥的,和藹的,像是七八十歲老太太在看自己小孫女一樣的表情。

然後我就想起來,她可不隻是七八十歲,七八十歲老太太在她眼裏估計都還不如她小孫女年紀大。

她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臉頰,很溫柔的對我說:“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不是我,你不必經曆這些。”

我在她眼底看到了無邊的寂寞和淒涼,如同望不到盡頭的荒漠,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我下意識的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靈魂狀態之下,我是握不到的。

這個動作仿佛取悅了她,她笑的有些高興,那些星星點點的喜悅,如同是在一片荒漠上撒了種子,種出了小叢小叢的綠洲。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而後問:“你是在幸福的環境中長大的嗎?”

這是她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帶著滿滿的期待,和一點點忐忑。

我爽快的說:“是,我的家人都很愛我。”

“那就好。”她欣慰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但是她沒有再重複。

就在我困惑的時候,她的表情忽然變了,變得嚴肅而冷硬,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緊張。

她以命令般不容反駁的語調對我說:“等到那個男人從血棺裏出來,你們就立刻離開,一刻都不要停留,立刻走!”

血棺裏的男人,這個說的應該是卓郝了。

不過,她這樣說,難道是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我想要追問她一句,可是嘴巴還沒張開,眼前就黑了下來,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從四肢百骸傳達到大腦的酸疼疲憊讓我幾乎想要咬舌自盡,這種感覺就像是每一根血管壁都在疼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處可以我暫時喘息一會。

緊接著,我立刻反應過來了。

會疼,這就代表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裏了!

我心下一喜,兩手撐著地麵坐了起來,然而就是著一個動作,我差點把自己給弄散架。

我坐在地上,發現自己的手指都酸疼的像是被人在石磨碾子底下碾過一回再拚起來,試著彎曲手指,瞬間疼到想哭。

我看了看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躺在不遠處的不知是死是活的阿瑜,冷風吹過,帶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現在這種情況應該是從前那個“我”強行占據身體所帶來的後遺症,不論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存在,總之,她太強大了,強大到我這樣一具孱弱的軀體根本承受不住她的力量。

她昨天僅僅是出現了那麼一會兒,結了兩次手印而已,簡直就是透支了我所有的體力。

我坐在荒野之中,任由自己軟的像是一灘泥的身體倒在地上,天已經亮了,看著大風過後湛藍的蒼穹,忽然感覺天地無窮大,唯我渺小如一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