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睿瞟了眼在那兒亂跳亂唱的尚天賜道:“看來尚這次是傷到心了……”
韓千燁頓了一下。
潘睿道:“以前沒見他為了哪個女孩難過過,現在為了一個溫嘉寧醉成這樣。聽說那是個乖乖女,很孝順很聽話,跟尚以前認識的女孩都不一樣,才動了心。
不過也正因為不一樣,所以不能在一起。”
韓千燁若有所思。
潘睿繼續道:“她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找個工作穩定,家庭條件好,又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才是她正確的選擇。像咱們這些人,確實無法跟她們保證什麼。”
韓千燁放下喝剩的酒:“你似乎話裏有話。”
潘睿沉穩一笑:“別誤會,隻是看你悶悶不樂,開解開解你。”
“……”
“有時候放手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
“從你們認識到現在多久了,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別再強求了。”潘睿看著再次陷入沉默的韓千燁,勸慰說,“燁,別等了,她會好的,隻是不是在你身邊。”
他抬起一隻手落在韓千燁的肩上。
韓千燁的眸晦暗不明,等了四五秒,把他的手揮掉,好似沒有聽見似得繼續喝酒。於他而言,四周的一切都是有影無形,沒人能把他從心的沉重中解救出去,除了遠方的鬱子瀅。
那是他唯一的牽掛,怎能放棄?
韓千燁喝酒,喝酒,喝酒,像是不會醉似的,喝,喝,喝……
酒精麻痹了他的意誌,壓在心底的沉重感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把他淹沒。他想不起鬱子瀅的樣子,想不起鬱子瀅的聲音,隻有重重黑暗將他籠罩,就像一個全世界拋棄的人。
而鬱子瀅的存在變成頭頂夜空中一顆閃爍的星,遙不可及。
忽然有光透進來,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韓千燁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皮,他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明媚的光線刺人眼球,那個聲音還在細細碎碎的響起,不溫不火:他怎麼會喝那麼多?
打盆水來,給他擦擦臉。
再拿雙拖鞋。
是子瀅的聲音。
韓千燁蹙眉,眯起的眼縫中努力在那光中搜索。
女傭們細小的聲音詢問:鬱小姐,需要叫人把韓少抬上樓麼?
那個韓千燁努力尋找的聲音沒有說話,也許她用某個動作替代回應。是,子瀅本來就不愛說話。昏沉的韓千燁找不到她,緊皺眉頭,頭很疼,又出現幻覺了。
而總看不到她的樣子。
白茫茫的,刺目的,把一切都掩蓋了。
韓千燁沉沉地睡過去,輕淺的意識漸漸消散。
女子嬌美的身軀坐到了他身邊,一雙白皙的小手伸到他的領口解開領帶,緩緩抽出來放到一邊。解開領口的紐扣,一粒,兩粒,讓他滾燙的身軀能夠散散熱。
許是她手上的涼意激起了他的反應,昏睡的他居然習慣性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弱無骨的小手,涼涼的,和他燙人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韓千燁貌似僵住了,帶著一抹不敢置信,黑眸徐徐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