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瀅心急，弄不清楚她什麼狀況，扭頭就往樓上跑去。溫嘉寧心一提，趕緊拉住她：“別去！你現在上去也於事無補！”
“至少我能跟他說聲對不起。”
鬱子瀅不聽勸，執意上樓去找洛偉豪。她說過，韓千燁走了，她就會跟他坦白。
“不能去，別去啊！”
溫嘉寧顯得格外焦急，一張甜美的臉都皺成一團，可怎麼都拉不住鬱子瀅，不由使出了吃奶的力，震住她：“韓千燁的媽媽來了。”
轟的一聲。
鬱子瀅如遭雷擊，雙目瞠住。
“什麼？”
溫嘉寧急得不知該怎麼解釋，滿目焦灼：“她在樓上。”
“韓夫人？”
鬱子瀅怎麼都沒想到，整個人變得空洞起來，布滿急色的眼一點點失去焦距。五年前，一個十九歲的少女哭泣著祈求那名氣質非凡的貴婦：
我求求你，夫人，我是真心喜歡千燁，請您不要拆散我們好嗎？我什麼都不要，隻要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那個貴婦沒有一絲動容，無論少女怎麼哀求都無動於衷。最後，她把一張三百萬的支票放到了絕望的少女麵前，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即使過了五年依舊那麼清晰：
為了燁兒的前程，把這個收下吧。並且答應我，十年之內不許回國，否則……
濃重的威脅。
巨大的恐慌攝住鬱子瀅單薄的身子，她抬起無神的眼看向格外寂靜的樓上，勉強鎮定道：“她也該來了。”
在遇上韓千燁的第一天，她就預感到會有今天。
違反約定，私自回國，跟韓千燁糾纏不清到現在，她也該有報應了。
鬱子瀅呼吸瑟抖，卻下定了決心，丟下了挎包一個人上樓。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像踩著自己僅剩的自尊。冰冷的雨水從她長長的濕發上滴落，白皙的下巴也有點點水珠。
樓道裏的冷風輕輕地吹過，濕了大半的衣服又潮又冷。
她像個失去知覺的人，走進門內。
荊露就端坐在客廳裏，她的旁邊站著五六個保鏢，另外還有被臨時召回國內的公孫蕾。無形中，一種寂冷的氣氛展開。
鬱子瀅低垂著濕潤的睫毛，頹喪地來到荊露麵前，“噗通”一聲，如同罪人一般，跪在她身前。
荊露的聲音傳來：“你還是第一個拿了錢卻敢跟我毀約的人。”
鬱子瀅充滿脆弱的眸色沒有一絲波瀾……
荊露揚著下巴，根本不看她一樣地嚴厲叱問：“你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麼回來？是錢都花光了還是想要更多。”
鬱子瀅垂著腦袋，眼底湧現酸楚的痕跡。
“對不起……”
三個輕淺的字眼從她嘴裏吐出來。
拿了錢就該消失得徹底，但她始終沒能做到。而在與韓千燁的感情中越陷越深，甚至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才是她最愧疚的事。
她的貪戀，她的遲疑不決，才是真正導致現在這種局麵的根本原因。
荊露被這種毫無作用的歉意深感憤怒：“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存在給多少人帶來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