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放任著紫溪,就讓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行事,想要問清楚她的作為,紫溪在離開弑血盟之後卻是處處避開他,甚至不在他麵前停留,他沒有機會與她交談,更不想讓她所作的一切功虧一簣,直到今日。
黎落眼中的憤怒悲哀化作了殺意,神情之下浪潮翻覆,仿若有巨石將要崩塌,一時間所有正在交戰的人竟都感覺到一股凝若實質的駭人之氣。
紫溪明明是有機會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去解決上官厲的,甚至用她在弑血盟中所學的殺人的法子,遠遠都不止這一種,可是紫溪卻是用了最決絕的這一種,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去刺殺,或許當真隻是為了在黎落的心中留下點滴的痕跡罷。
“二爺,上官決死了。”有人下了台階來報。
躺在那高台之上的人捂著自己的胸口,血流如注,洞穿的血口不斷有鮮血湧出,將衣袍都染成了血紅,滿是血汙看不清原樣。
上官決就倒在那地上,對紫溪拍出的那一掌是他的臨死一擊,如今已經氣息全無了,紫溪是弑血盟出身的,她方才的那一劍自是毫不留情的,她殺了他也許不光是為黎落,也是為了她自己,她的聲譽全數斷送在上官決的手中,雖是她自己設計的,但終究不能免除心裏的恨意,所以她知道自己習了蒼穹教的邪功終難逃一死,她便也容不得他苟活於世。
上官決一死,他手底下的人便慌了神,謀反可是殺頭的罪名,所有人都拚死抵抗著,怕被人擒下,一時之間殺聲更劇,馬上雙方衝殺,空地上拳掌肉搏之戰也四處可見,司徒洛冥和唐嶼分別帶人從東、西兩方衝出,戰聲四起。
墨淩天就在那血戰之中,冷厲如冰,看著在自己周圍的戰火,沒有人能看到無影閣閣主這幅冷靜沉著的樣貌之下的任何情緒。
一切還沒有結束。
紫溪所帶的那二十三人,他們背叛本來是追隨紫溪,眼見紫溪甘心為了黎落而死,他們全都放下了手,猶豫了片刻,從戰局中抽身,就此離去,此後江湖上再未出現過他們的身影。
而這時,他們的離開沒有給戰局帶來什麼影響,宮內戰亂持續著,空氣中滿是硝煙和血腥相融雜的氣味,還敢身在其中的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上官決手下的並不全部都是朝廷的人,還有江湖中人,曾屬於蒼穹神教、歐陽逸秋,其中的一個墨淩天和司徒洛冥他們都不陌生。
“儲書峰,你想跑到哪裏去?”司徒洛冥笑著開口道。
原本正在暗處指揮手下與侍衛交手的黑衣人動作一頓,握劍的手臂微微顫抖了下,轉過身來,勉強一笑:“我隻是想要離開這裏而已,司徒洛冥,你我同時江湖人,何必……”
“你殺了無影閣分舵多少人?”司徒洛冥就像沒聽見他的話,目光平靜,儲書峰卻是被這種平靜所懾,竟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你……你在說什麼?”說完,他還有些神色慌亂地朝著莫二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儲書峰,歸順蒼穹神教,那日龍潭寺逃脫離去,對二爺懷恨在心,敢動無影閣的人作為報複,符合這幾點的,在江湖上的人可並不多。”司徒洛冥一詞一句說得很是緩慢,像是在說服他承認這件事。
儲書峰倉惶舉劍,解釋道:“那是教主的意思!和我無關!”
“是你帶人下手。”司徒洛冥走近他,儲書峰又退幾步,眼中忽然閃過冷光,一枚煙花筒被他投擲出去,白日下的煙花星星點點,一亮而過。
儲書峰冷聲道:“司徒洛冥你別欺人太甚了,你是百裏山莊的人,可不是無影閣的走狗!”得到信號,神教餘孽和宮內餘黨奮力衝殺。
司徒洛冥卻是絲毫沒有被儲書峰的話挑起怒火,他就像是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