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年年歲歲(1 / 2)

從墨韻凝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她掩藏不住的疲憊,讓蕭清逸的身子更僵直了幾分,他仍舊站立著,卻覺得自己的腳下似有千斤般重,男人的眸底晦澀不明,終是開口道:“陛下身體不適,今日早朝便到此,來人啊,給陛下傳禦醫。”

蕭清逸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底下站著的那一眾大臣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異議了,連那老臣看著蕭清逸的眼神都是欲言又止,終是沒有開口。

墨韻凝低頭片刻,抬起眸看向那方才出聲的男人,像是終是找著個機會可以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她一直都努力地,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目光,克製著不轉向會讓她的心頭再度隱隱作痛之處。

心中愈是煎熬,麵上便愈是幾分冷冽,有時候連墨韻凝自己都有些分不太清楚了,到底哪個才是她的麵具,哪個又才是真正的她,她的心似乎是變得愈加的冷硬了……

——

清晨時分,林中深處,有一處隱匿著的寺廟,寺廟看起來已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久經風雨歲月沉澱下不見滄桑,隻讓人覺得靜謐祥和,有著超脫塵世的安然。

此處寺廟看似來往的人並沒有很多,但香火卻是很旺的,隻因真正會到此處來上香都是些真正的達官貴人,朝廷中人,出手自然是闊綽得很了。

夙瑾夕很小的時候便得知此地,但卻是很少來,自從第一年來祈求之後,其後的幾年至今,她每年都會花幾日的時間來此戒齋念佛,隻因有人說,年年歲歲皆如是的話,則心誠則靈,所求之事並能夠應驗,佛祖也便是聽得見,看得著了。

夙瑾夕起初並不信這個的,但或許是感激於當年那件事讓沈長卿能平安地活下來,她很虔誠地在菩薩麵前拜了拜,而後又慣例地塞了些錢進功德箱裏。

而後,夙瑾夕便去問候這寺廟之中的老住持,老住持是她奶奶多年的老友了,夙瑾夕小時候曾經在此處養過病,老住持覺得她跟佛有緣,若不是夙瑾夕是個女子,還想著收她做徒弟,但也終歸是沒有那種緣分。

待到夙瑾夕從老住持那出來之後,她的手中便多了一串佛珠,她緩緩地從大殿裏走了出來,在門前的石階上坐下,抬手把佛珠戴到自己的手腕上,手指輕撫過上麵的佛珠,看得不禁有些出了神,不知在想什麼。

有一位大和尚早就看到了夙瑾夕,更有些許好奇,最讓他注意的就是,這位女施主方才往佛像前一跪的時候,跟所有信眾皆有些不同,她不閉眼亦不磕頭,嘴裏什麼都不念,一雙澄淨的明眸就那麼看著佛像,一眨不眨,眼中似乎沒有任何祈求,也沒有任何欲望。

大和尚去管事處那問了夙瑾夕的消息,知曉她登記了三日,還會幫忙幹幹寺廟裏的活,她似乎每年都會來寺廟三日。

待到第三日之時,大和尚走到夙瑾夕跪著的蒲團旁邊,夙瑾夕已經跪了有半個小時,該是晚飯幫廚的時候了,她的腿些許酸澀,有點艱難地站起來,衝旁邊的大和尚低了下頭慢慢往殿外挪步子,大和尚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