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裏, 隻不過是某個人的替身而已。”
聽到這句話, 祁薄言心裏一驚, 臉色也跟著微微一白。她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徐霆, “婷婷……”
“心虛了嗎?”徐霆笑了起來。她一邊流眼淚一邊笑, 這樣子看上去實在有些嚇人, “甚至到剛才……我還在想, 你否認我就相信你。你可以不喜歡我,為什麼要侮辱我?祁薄言,在你心裏我徐霆到底算什麼?你拿我當猴子耍嗎?”
她哭了幾聲, 不想再祁薄言麵前示弱,又努力忍住,抬手狠狠的將眼淚抹去, 然後就轉身去開車門。
祁薄言這才清醒過來, 手忙腳亂的解開安全帶,撲過去把人抱住, “別走。”她將掙紮不休的徐霆拉回來, 重新關好車門, 中間被徐霆打到好幾次, 都沒有鬆手。然後她騰出手用遙控鎖住了車, 才開口說, “你先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是誰的替身。”
既然走不了, 徐霆也就不掙紮了。
她深吸一口氣, 慢慢吐出來,往座椅上一靠,聲音裏甚至帶上了幾分笑意,“祁薄言,在你眼裏,我是不是特別傻,特別好騙?”
“真的不是!”這件事是在太複雜了,以至於祁薄言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隻能反複重複這一句,“你不是誰的替身。”
“都這樣了,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嗎?”徐霆將她抱著自己的手從身上撕下來,用力把人推開,抬起下巴,恢複了一貫的冷淡驕傲,“我教你,下次啊,撒謊之前,記得將屁股擦幹淨了。比如——在你否認之前,不妨先把錢包裏珍藏的照片收一收?”
祁薄言下意識的伸手去抓放在駕駛台上的錢包,然後又意識到不對,“什麼照片?”
“什麼照片你不知道嗎?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徐霆將錢包拿過去,打開。錢包裏放卡的地方最前麵是透明塑料,可以放一張兩寸的照片。很多人都會選擇將愛人或者孩子的照片放在這裏。但祁薄言放的卻是一張信用卡。
那是某個銀行出的十二生肖套卡係列,她這一張是她的生肖虎,卡上的圖案是一隻圓滾滾胖嘟嘟的小老虎手捧金元寶,看起來十分可愛。這張卡祁薄言並不用,放在這裏隻是覺得好看。
徐霆將這張卡抽了出來,“我其實隻是看這張卡好玩,想拿出來看看的。”她將手裏的錢包摔回祁薄言懷裏,“真抱歉,藏得那麼好,還是被我看到了。”
祁薄言接住錢包,打開。
拿走了信用卡之後,下麵壓著的照片就露出來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放進去的照片,邊角都已經泛黃,而照片裏的人長發白裙,瓊鼻朱唇,明眸善睞,看上去竟跟徐霆有五分相似。
事實上細細分辨就會發現兩人的長相完全不同,但從造型到氣質都很像,乍一看便讓人覺得非常相似。
原來這就是那天之後,她種種變化產生的原因。
祁薄言的心陡然一緊,又放鬆下來,她揉了揉額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放的我都忘了,根本不記得它的存在。”
徐霆翻了翻手裏的卡片。信用卡上都會印有發行年限,她看一眼,是2000年出的千禧年生肖係列,的確是很有念頭了。那時候……她徐霆還是個上幼兒園的小孩呢。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照片裏的那個人。
還有她跟祁薄言之間的故事。
祁薄言也很清楚這一點,又說,“她的確是我的前女友,但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七年還是八年?反正很久。不是今天看到照片,我都快忘了有這麼個人了。”
“是嗎?”徐霆沒什麼表情的的道。雖然說的是問句,但她似乎也根本不需要答案。
祁薄言皺眉,“你不相信我?”
“我應該相信嗎?”徐霆反問,同時覺得自己的右眼皮開始抽筋一般的跳起來。她抬手按住眼睛,“祁薄言,你真不愧是靠玩弄文字為生的,是不是我不說,你就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可以任由你糊弄?”
“我……”
祁薄言剛要開口,就被她打斷,“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我知道她跟我同一個學校畢業,知道她念的也是中文係,知道她同樣筆鋒犀利很得老師看重,同樣是係裏的女神有無數追求者,同樣留著長發,同樣愛穿裙子,我甚至知道,她的名字裏,也有一個婷字。”
“這樣,你還能理直氣壯的說我不是替身麼?當你那樣親密的叫著婷婷的時候,你叫的是誰?”
祁薄言啞口無言。
片刻後,她才艱難的開口,“我不能否認,一開始的確是有這樣的因素……”
“是啊。後來就不一樣了。”徐霆嘲諷的笑,“後來你發現,我隻是外表跟她一樣而已,其實性情差了十萬八千裏。所以你就試圖改造我,讓我安靜一點,溫柔一點,變得更像你的夢中情人一點,是嗎?所以回到之前的問題,祁薄言,你告訴我,你的心意是什麼?我隻是個替代品,怎麼配知道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