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雖然這句話被說過很多次了,可是除了這一句我還暫時找不到別的來形容我的處境。
風越吹越大,風源那頭的光亮也漸漸減弱了,估計山洞外邊,太陽開始落山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心裏的恐懼也更勝。天亮的時候姑且這麼冷,再到了深夜的話,我肯定會因為寒冷而昏迷過去。
雖說我體內的屍毒隻是停在表層,之前也沒有因為斷指的屍毒而賭氣攻心,可是一旦我昏迷過去,血液也會隨之減慢流動速度,到時候的情況隻會比現在更加糟糕!
“怎麼辦,怎麼辦……”我在地上不停地繞圈兒、來回走路,用這種方式來保持體溫,“陳安顏你不能被凍死,快點想想辦法啊!”
熱鍋上的螞蟻不足以形容我,怕是熱鍋上快開的水差不多。可惜人越是緊張越是想不出辦法來,從小姥姥就是這麼教育我的。
“安顏,你做什麼事情都不要著急。遇事不要著急上火,沉著冷靜,仔細思考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抽絲剝繭,有時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姥姥語重心長的話在我耳邊響起,喉嚨裏一下子就酸澀了起來。
這是我從小最難過也最幸福的時刻。因為每當姥姥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我犯了錯事,姥姥幫我收拾爛攤子之後,一邊給我燒熱水一邊說的話。往往說完之後,姥姥都會留我一個人在屋裏洗澡,意味著洗去急躁的壞脾氣和因為犯錯沾染的晦氣。
以前我總覺得姥姥這是神神叨叨的,我犯了錯她變著法子懲罰我呢,天知道我有多不喜歡一個人光溜溜地坐在澡盆子裏洗澡。
而如今……
“咣當……咕嚕嚕……”
一陣巨大的聲音朝我襲來,我還來不及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突然天旋地轉,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木桶!
“哈啊!”我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木桶,切切因為我現在竟然站在跟剛才正好相對的位置。
我忍住心裏的驚慌朝著身後看去——那竟然是一團黑色的霧氣,我又仔細看了看,隱約能分辨出來那裏麵是一個人影,佝僂著身子,像極了那會兒男孩兒一直追著的人影!
“姥姥,是你嗎?”我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激動,腳下也忍不住朝著那一團黑色的霧氣靠近,可是我超前一步,黑色的霧氣就會朝後退一步。
我不信邪,又試著問道:“姥姥,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知趣的家夥困住了你,告訴我!”
那團黑色的霧氣聽了這話,停住了往後的身形,黑霧正中間竟然冒出了兩束綠光,從上至下地在我身上晃了晃,隨後又指向那個木桶。
“是讓我去那兒嗎?”我忽然不太確定那是不是姥姥了,因為黑霧裏麵的人影不忽明忽暗,而且明顯地比我姥姥的身材瘦了好多……
我朝著木桶走了過去,轉向黑霧。
隻見裏麵的人影又看的顯了一些,這一下我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想法——這裏麵絕對不是姥姥!
因為姥姥的身材可能會發生變化,但是她的腳絕對不會輕易變化的。姥姥的右腳踝有一個傷疤,那是我小時候掉下山溝,姥姥為了救我而留下的。傷口好了之後除了留下一個很難看的疤痕之外,姥姥雙腳八字形站著的時候,右腳明顯地會朝裏麵靠攏,即便是刻意想要控製也能看出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