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靠近山澗的時候,隱約感覺到背後有什麼細微的枯枝被踩碎的聲音,扶搖在我的臉上啄了一下,傳音入密:“不要擔心,無論是誰跟蹤,先找到姥姥要緊。”
我回給扶搖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才重新窩進他的懷裏,任由扶搖抱著我一直朝著山澗最盡頭處走著。
“林雷,這山澗比剛才的山洞冷得多。”扶搖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說道:“我怕阿顏身體受不了,你幫我照顧她,我到前麵去查探。”
扶搖說著,就要把我放在地上。誰知林雷卻說道:“何必,我去就行。”說罷就一個轉身朝著山澗最盡頭處走去,我和扶搖相視一笑。
這林雷,分明心細如發,知道扶搖不放心我,但又不是膽小怕事的人,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冷然的樣子來。
不多會兒,林雷從遠處走了回來,二話沒說就脫下自己的外衣搭在我的身上,丟給我跟扶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又是山洞,溫度很低,跟我來。”
扶搖沒有多話,但依舊跟我傳音道:“如果幾千年前,林家和陳家沒有那一番浩劫,想必今日不會如此。”
我不太明白扶搖在說什麼,大抵是跟我和林雷的祖輩們有關係的,顧慮著身後的那個“尾巴”,我也就沒有多問。大不了回家之後再好好問扶搖就是了。
甫一進山洞,冷峭的寒氣直撲麵門,雖然有了林雷的外衣,但春秋的外衣都薄的可憐,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可就這一哆嗦,卻讓我們有了新的發現。
“阿顏,你脖子上的項鏈為什麼會閃爍?”扶搖注意到突然閃爍起來的光源來自我脖子上的項鏈,低頭仔細觀察。
我也很是納悶,伸出手來拿起項鏈放在眼前仔細觀察,可是卻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林雷也走了過來,凝視片刻,帶了絲驚喜道:“這是感應器!姥姥應該就在這附近,扶搖,你放陳安顏下來,讓她在這山洞裏四處走走看!”
見林雷這般驚喜,扶搖也不多說,把我穩穩地放在地上之後,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托著我的胳膊,在山洞裏繞圈兒走著,脖子上的項鏈也就在不停地閃爍,忽強忽弱,似乎像是在指引著什麼一般。
就在我們靠近一個拐彎處的地方,項鏈忽然迸發出明亮的光來!刺目的光十分晃眼,我忍不住遮住了眼睛,可耳邊卻傳來“嗡嗡”地由遠及近的轟鳴聲。
是蜜蜂!
一群蜜蜂不知從哪兒飛來,朝我身邊聚集,環繞一圈之後卻又超前飛去,我們三人眼神相碰,扶搖立即抱著我朝蜜蜂那邊追去。
蜜蜂在一個形狀奇特的箱子上盤旋了幾圈之後,就又飛了出去,而我脖子上的項鏈卻在不停地閃爍著,一股強烈的直覺刺激了我,不等商量我就掀開了箱子的蓋子。
奇怪的是這個蓋子竟然輕而易舉地就被我掀開了,沒有想象中那麼沉重,更沒有什麼機關。
而我們遍尋不見的姥姥,此刻就躺在箱子中,在我掀開箱子的那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姥姥適應了一下光線,借著螢火看清是我之後,嗓子裏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小顏,你終於來了。”
扶搖和林雷把姥姥從箱子中救出來,放在一邊的石頭上歇氣兒,過了好半晌姥姥才緩過氣來,跟我講了項鏈的事情。
原來這個項鏈中被姥姥放了一個感應器,就在我上次回鄉下的時候,姥姥趁我不留意放進去的,最後還把項鏈借兩個小孩兒的手轉交給了我。
那是一個綠豆大小的寶石,被姥姥巧妙地藏在了我所帶的項鏈之中。隻要我靠近姥姥三尺範圍內,寶石就會自動發出光亮,甚至吸引一群蜜蜂過來。
“姥姥,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有感應器的存在?”我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這樣的話,那我指不定可以不在那個山洞浪費太多時間,就可以早一點找到姥姥了。
姥姥瞥了我一眼,突然咳嗽了兩聲:“你這丫頭就是這個急性子。我那時候沒告訴你,就是想著這個東西最好一輩子都用不上。若非這次情況特殊……算了,反正現在你也知道了。”
“若非什麼?姥姥你是怎麼被困在這個箱子裏麵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害得姥姥如此!
原本姥姥的身材雖然不像魂器那麼瘦,但好歹表麵看起來也是一個正常老年人該有的身材,哪裏像是現在,比魂器都瘦了一大圈!要不是相處了太多年,我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雙頰凹陷,顴骨突出,麵如土色的人會是我那個一直穿著金絲馬甲,步伐穩健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