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這一覺睡了很久,直接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任由他怎麼喊她都沒有醒,他又開始擔心,叫來了醫生,醫生說她沒事,隻是睡著了而已。
他就一直那麼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等著她醒過來。
第二天陳梅林就去自了首,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他沒有去送她。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他有勇氣讓她去坐牢,敢當麵威脅她,敢做任何大不孝的事情,可是他真的不敢親眼看著她走進牢房。
他就坐在床邊,顫抖的握著舒情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慢慢堆積起來。
他心裏翻滾成湧,腦子也一片空白,心裏莫名的發慌。
“你怎麼還不醒?”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被困在了一團迷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她怎麼還不醒?
當他快要一無所有的時候,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她為什麼不醒過來,讓他覺得他這麼做是對的,他至少不是一個人。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寂靜。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他總是一個人。
疲憊的低著頭顱,有些急促的喘氣。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緊握著的手突然間動了一下,他的眼皮猛地一抬,開始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這時候她的手又動了幾下。
他這才回過神來,她是真的醒過來了。
將灼熱的目光全都投擲在她的臉上,她像是注意到了,緩緩側了側頭看,眼角滑下了幾滴晶瑩的眼淚。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帶著迷茫,可是又出奇的清晰,無神的看著他,他眼睛的欣喜像是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衝破了她所有的迷茫。
她醒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了,一開始有滿腹的話想跟她講,可是現在她醒了,他卻又安靜下來了,隻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敢鬆開。
“你真的好傻。”
舒情的聲音有些無奈,她歎了一口氣,聲音中還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
說著就想抽出她的手。
他的神經突然間敏感的一繃,瞳孔驀然放大,焦急的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以往不可一世的他,現在倒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大男孩。
“別趕我走。”他的聲音很沉,沉到了心底,帶著央求,最後說出極其沉重的四個字:“算我求你。”
他隻有她了。
她的眼眶越來越酸,她坐起身,輕輕抱住了他,頭窩進了他的頸窩,一個擁抱足以說明一切。
他稍微鬆了一口氣,伸出胳膊回抱她。
她的眼淚再也克製不住,一滴兩滴,全都滴在了他的頸窩裏。
傅深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子。
她其實一直都在裝睡。
就是因為不想麵對他,也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麼麵對,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他一直在叫她,她就是不理不醒。
那句話真的沒錯,裝睡的人,叫不醒。
可是聽到了他在門口打電話的聲音,他說,媽她判了幾年?
最後他很倉促的說了一句,讓她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過後,她能聽到他那顫栗的歎息聲。
她震驚得差點一個沒忍住彈了起來。
他居然讓陳梅林去坐了牢?!
他回到了她的身邊,抓住了她的手,她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哽咽聲,還有他焦急呼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