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不能死!”收到消息後的餘天宇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一死, 不管我們多占理都沒用了, 都會在你身上留下汙點。”

“餘姐, 幫我聯係現場的記者, 我要和他通話。”許白站起身說道。

餘天宇愣了一下, 然後立刻反應過來, 開始聯係人了。

此時的林士傑就坐在天台的護牆上, 腳下懸空在十一層樓高的空中,讓下麵圍觀的人都膽戰心驚。

消防已經在下麵緊急布置起了充氣墊,但是因為樓層過高, 而且下麵的空間不大,隻能放得下相對小型的充氣墊,很難預防林士傑墜落到充氣墊外的範圍。

民警已經趕到了天台, 蔣慧茹和一直沒有露過麵的林士傑的父親林剛也趕到了現場。

蔣慧茹氣喘籲籲的衝上來, 一看到林士傑坐在那上麵,嚇得三魂去了兩魂, 頓時雙腿一軟就要癱下去, 被林剛連忙伸手攙扶住, 她甩開林剛的手往那邊衝, 嘴裏淒厲的喊:“小傑!”

“你別過來!”林士傑回頭一看, 頓時大喊, 同時往外一挪。

兩邊的民警連忙擋住了蔣慧茹:“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先別過去!”

蔣慧茹滿臉是淚苦苦哀求:“小傑!媽媽求求你你下來吧!你別嚇媽媽,是媽媽沒用, 是媽媽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媽媽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小傑, 你別做傻事啊!”

卻沒想到林士傑聽了蔣慧茹這番話情緒異常激動起來,衝著蔣慧茹大喊大叫:“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

蔣慧茹許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乖巧懂事的兒子這幅模樣,驚得呆了。

林剛連忙上前來,對林士傑說道:“小傑,你別激動,爸爸在這兒,你有什麼話你和爸爸說好嗎?千萬別衝動。”

林士傑看著自己的父親,問:“我哥有沒有做配型?”

林剛愣了一下,蔣慧茹就搶先說道:“這是網上造謠的!”

林剛伸手拽住她,不讓她再說,而是看著林士傑說道:“小傑,這件事情是爸爸做的不對,是爸爸不應該全聽你媽媽的話,你別怪你哥哥,他是要做的,是你媽以死相逼不準他做,還把他趕出國。這也是爸爸的錯!沒有製止你媽媽,才讓她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你放心,爸爸再也不會讓你媽媽去打擾許白了,我會讓你哥哥回來,我們好好治病,好不好?”他是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平時最是乖巧懂事,而且天性善良,他本來就被病魔折磨,心理上又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現在又發現自己的家人欺騙了自己,可想而知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林士傑聽了林剛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看向蔣慧茹:“媽媽,我一直認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可是在我知道你是怎麼對待許白之後,我才知道,你根本不配當一個媽媽......”他的眉眼中帶著一絲恨意:“我恨你!”

聽到林士傑說恨她,蔣慧茹心如刀絞:“小傑,你怎麼可以恨媽媽?全世界都可以怪我恨我,唯獨你不可以!”

林士傑臉色卻驟然蒼白:“沒錯......我的確沒有資格恨你,我應該恨我自己,是我搶走了她的媽媽,搶走了你的愛......”

“你在胡說什麼!”林剛再也克製不住,猛地推了蔣慧茹一把,然後不顧被推倒在地的蔣慧茹,對著林士傑說道:“小傑!聽爸爸的話!你不要做傻事,你下來,好好治病,等你病好了,我們親自去和你姐姐道歉!”

林士傑垂下眼,眼眶泛紅:“她不會見我的。她肯定恨死我,恨死我們一家人了。”

一想到自己心中最愛的媽媽對許白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林士傑就覺得自己的內心充滿了內疚和痛苦。

林士傑抬起眼,那雙肖似許白的眼睛裏滿是淚水:“爸爸,請你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請她原諒我......”

他回過頭去,麵對著遠處的天空,在身後的驚叫聲和叫喊聲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漸漸往前......

“林士傑!許白要和你說話!”

突然!

身後傳來一道叫喊聲。

他愣了一下,然後轉頭,一個微胖戴眼鏡的男記者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手裏高舉著一個手機,對著他喊道:“是許白的電話!許白要你接電話!”

“不可以!”就在林士傑愣住的時候,蔣慧茹突然一聲尖叫,狀若瘋癲的去搶記者的手機,嘴裏喊著:“她要害死我兒子!她要害死我兒子!”

林剛一把把蔣慧茹死死抱住。

這時候一個警察看到了轉機,說道:“林士傑,你難道不想在死之前聽一聽許白有什麼話要對你說嗎?!有什麼事,也等你接完她的電話再說好嗎?”

他看出來了,林士傑的死結隻有許白才有可能打得開。畢竟許白不僅僅是這件事情的中心還是這個男孩兒的偶像。

坐在水泥牆上的男孩兒突然動了。

下麵的人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麼,有的嚇得尖叫,有的則嚇得捂住了眼睛。

消防官兵也是一陣緊張。

而上麵,蔣慧茹一顆心都要從胸膛裏跳了出來,警察們也緊張了一下。

然後就看到男孩兒在護牆上轉了個身,從背對著裏麵坐變成了跨坐,但沒有從牆上下來,隻是伸出了手。

警察看出來他這個動作是不希望自己在接電話的時候被人摸到後麵把他救進來,可見他此時的自殺意向還是很強烈。

男記者看了看警察,警察點了點頭,說:“小心。”

男記者才拿著手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在隔男孩兒還有一米多的時候被男孩兒叫住,不準他再往前。

然後男孩兒從他手中拿走了手機。

男記者連忙退回到了警察那邊去。

男孩兒捏著手機,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遞到了耳邊,天台上有點冷,他瑟縮了一下,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喂?”

林士傑條件反射的捏緊了手機,隻是一個字,他就認了出來,對麵是許白的聲音,是他曾經看過無數遍她的作品,看過她無數次的采訪早已經爛熟於心的聲音,難以想象,自己居然在和許白通話,他此時似乎忘記了他處在一個什麼境地,隻是單純的為了自己居然和自己的女神通上話了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