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原話？”芊蔚看著眼前的人，眼神一瞬間變得空茫，心腔卻因為她所轉述的那番話而填得滿滿的，感動和欣喜，更多的卻是……酸澀。
是的，酸楚和苦澀。
林舒舒聽著她略帶質疑的語聲，冷冷一笑，“這是我昨天路過張教授辦公室時聽到的，你愛信不信，更何況，我為什麼要拿這番話來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那你又為什麼要將這番話轉述給我聽，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芊蔚反問。
林舒舒聽言眸光一黯，她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勾了勾唇瓣，“你說得對，對我是沒有什麼好處，反而還會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我林舒舒是什麼人，我要的是和你公平競爭，這些陰險肮髒的手段我還不屑用，之所以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勸勸他，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世界頂尖的醫學研究院，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去，他如果錯過這一次，下次說不定就要再等一輩子的時間了。”
芊蔚垂下眉目，抿唇不語。
林舒舒見她的反應，有些意料之外，“你不答應？”
芊蔚的頭壓得更低，她沉默，指尖微微顫抖。
見她這副模樣，林舒舒的怒火一瞬間就被點燃了，“嗬嗬……鬱芊蔚，我還真是看錯你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你知不知道蘭若是為了你才放棄去EWT研究院的機會！那可是所有醫者的夢想！他為了你做了那麼多，甚至不惜被醫院停職處分，你就是這麼對待他的，你可真……”
芊蔚抬起眼眸看著她，眼眶泛紅，淚水早已縱橫臉頰，肆意橫流的眼淚讓她麵目全非。
她的眼底不斷的湧出淚水，竟止也止不住，如決了堤般，她張了張嘴，“我……咳咳，咳咳……”她咳嗽著，似想讓堵塞的喉嚨口通暢些，讓她好把話說出口。
她消瘦的身軀顫抖著，讓人竟一時說不出任何狠話。
芊蔚用手捂住熱流泛動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你、你說得對，我太自私……從小到大，我對他都、都太不公平……他等了我那麼久，現在不過是要我等、等他三年而已，我等得起，也應該等……”
林舒舒怔在原地，看著那渾身顫抖不止的人兒，忽而苦笑一聲，不知怎的，心中竟湧現了兩個字，敗了，敗了。
確實，徹底敗了。
她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口說別人沒口說自己，如果換做是她，大難過後，定是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邊的，單就這份無法割舍的心情，她就已經徹底輸了。
“鬱芊蔚，你說如果我是你，蘭若會不會選擇我而不是選擇你。”
這是她對她說得最後一句話，音落無聲，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她勾勾唇，嘲笑自己。
愛情果真會令人變得盲目，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也會扯這無稽之談了，罷了罷了，不過一場一個人的愛情，落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