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女看似嬌軟無骨,但江鴻可不覺得這一腳踩下去,司馬仲粱能有什麼好下場,留個全屍便算是這魔頭大發慈悲了。江鴻也不多指望,司馬老賊好歹掌執紫峰觀多年,看箱底的寶貝、手段應當不少,隻求他能牽製這紅袍女魔頭片刻,逼她稍稍放鬆法域對江鴻的束縛。
司馬仲粱沒讓江鴻失望。人老成精果然不是一句空話,這老匹夫作勢以八角玉碟將自己傳送出去,等到紅袍女子靠近時,卻突然轉變方向,一道白芒閃過,竟將紅袍女子給卷了進去。
江鴻實在佩服這老匹夫,太他娘的機智了。
很快江鴻就發現事態不妙,魔頭被傳送走,可這雨勢還沒停,身體行動還是有極大阻力。想來這女魔頭必然就在附近,並沒有送遠。江鴻不敢怠慢,趕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空隙,迅速將氣機鋪展開來。
紅袍女子消失不過瞬息功夫,便重新降臨,法域束縛之力再次恢複。
正當此時,山頭忽然升起一團亮如天日的光球,伴以數聲驚天爆炸——江鴻先前觀戰時走過的一圈泥地轟然炸裂,一時間地動山搖。
江鴻既然事先看出個中詭異之處,自然不會毫無準備,坐以待斃。方才觀戰時,之所以不動聲色,移形換位,正是將聽雨劍吞噬數日的紅色精元珠埋進地底。精元珠中所存皆是精純元力,江鴻以氣機牽引,釋放出其中無主元力,進而爆炸。
這些珠子被江鴻埋成一圈,如此一來,爆炸後衝擊波交織堆疊,在圓心形成一個高溫高壓的奇點,狂暴的能量已經完全超出紅袍女子法域所能壓製的範疇。江鴻頓覺身子一輕,不假思索,閉目凝神,一步踏入空中,霎時間一股無形氣勢騰起,撐開籠罩天地的雨幕。
女魔頭似乎也玩膩了,右手虛空一劃,一道數丈長的刀影掠下,先將司馬仲粱攔腰斬斷為兩截。再以相同手法來殺江鴻時,刀芒斬至身側數尺之外,便被無形氣勢隔擋在外。
紅袍女子眉頭微皺,這個給了她數次“驚喜”的白衫青年一步踏虛空,居然能排開自己的法域。雖然這隻是殘缺的域,但也絕非區區元境修士所能抵抗。此女加大法元輸出,雨勢增猛,落下的雨水仿佛有腐蝕之力,將白衫青年以生命本源之力蕩出的無雨空間吞噬得越來越小。
白衫青年不理會逐漸增大的法域之力,平心舒意,換氣調息,穩穩再邁一步。這一步,卻見白衣麵色泛紅,略見吃力,氣機狂湧之下,一頭烏發炸開。上有淡青色尖峰狀虛影浮現出來。漫天雨水一旦落入這道虛影三尺之內,盡數炸裂崩飛。
紅袍女子終於露出一絲慎重表情,著意引動雨滴向白衫青年聚集而來。卻見白衫青年第二步剛出,毫不停留,一鼓作氣第三步緊接著踏出。這一步,白衫青年仿佛背山而行,麵色如潮,額骨青筋暴起,身軀硬生生被壓縮小了一號。氣機流轉,瞬息千百裏,長發暴長,及至腰間,狂舞若天神臨世。
空中浮現出一座十餘丈高的青色影像,其形如寶塔,上尖下方,四麵如鏡,鏡中有金色文字層層列列。寶塔虛影透出驚天威勢,徹底擠開雨水領域。鋪天蓋地而來壓力逼迫紅袍女子牽引過來的雨滴倒卷而回。
崩山,第三步!這已經是目前江鴻所能達到的極限。此番,江鴻沒有著急將“崩”字出口,體魄加強之後,可以更有效地控製這一以生命精氣為源來施展的武技,去攻擊指定目標。
紅衣女再不複鎮定自若的表情。收起小打小鬧的心思,眼神清冷,刹時間風雲變色,暴雨狂瀾,法域重新張開,域內草木泥石仿佛遭到萬斤重壓,崎嶇嶙峋的山頭竟瞬間被碾為平地。
這隻是開胃菜而已。法域全力鋪開後,紅衣女子又祭出一柄金色鳳紋刀,刀刃向上懸浮空中,靜立不動便已經激起附近空氣震蕩不休。此女口中呢喃數語,眉心浮現出一道金色印記,射出一條金色光柱沒入鳳紋刀,霎時間刀身金光大作,刀芒吞吐直衝天際,倏然斬落,其影其形快至極致,仿佛瞬移一般。
金色鳳紋刀破空而至,閃電般斬破充塞在白衫青年身側的生命本源之力,刀鋒觸及額頭,才堪堪停住,已破開一道血痕。
江鴻雙眼緊閉,驚出一身冷汗,忍住到口的“崩”字。這妖女實力太強,三步而崩恐怕根本奈何其不得。
能否踏出第四步,江鴻心裏沒底。不過照眼下情形看,若不出第四步,必死於這妖女刀下,橫豎一死,不如賭一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