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大陸
一八四四年秋。
涼河西岸的橫領山地,打了一場罕見的惡仗。
戰事已經結束。秋天的暮色中,紅色衣甲的步兵騎兵已經退到主戰場之外的南部山頭。
大旗上的“魏月”兩字尚依稀可見。主戰場北麵的山頭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團整肅的排列在“白麓”兩字大旗下嚴陣以待,憤怒的望著南麵山頭的魏月軍,隨時準備再次衝殺。
南麵山頭的魏月軍,也重新聚集成步騎兩陣,同樣憤怒的望著北麵山頭的白麓軍,同樣準備隨時衝殺。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衝殺,穀地主戰場上的累累屍體和丟棄的戰車輜重也沒有任何一方爭奪。就象兩隻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場。
正在兩軍對峙的當下,隻見約五十人左右的一個隊伍正緩緩的往魏月軍的後方退去。
他們渾身鮮血,衣衫襤褸,隊伍裏的年紀參差不齊,有十多歲的少年,有步入中年的壯士,精神早已在一場戰鬥之後略顯疲憊,卻依舊邁著堅定的步伐緩緩的向著軍隊後方走去。
他們是魏月軍死人營僅剩的幾十人,這場戰鬥結束之後,他們便恢複了自由之身,所以在他們那大戰過後依舊充滿熱血的眼眸深處,夾雜著絲絲對未來的憧憬。
死人營,又稱炮灰營,顧名思義,每次戰爭打響之前,便是他們首先衝在了陣營最前方,去消耗敵方的兵力,他們是魏月國一群最“英勇”的人,盡管他們的心裏並不情願,但是因為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理由,他們被官兵壓到了死人營,或是自願來到了這裏,原本千人的隊伍,多場戰爭下來,僅僅隻剩下了他們五十人,他們已經累了。
“淵哥,結束了,終於每天不用在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走在回營房的路上,隻見一個胖少年興奮的對著旁邊身材瘦弱的少年說道。
這時,身材瘦弱的少年看著遠方“魏月”大旗飄揚的樣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隻見這少年麵容俊秀,雙眉如劍,目光如炬,此時麵色冷峻的模樣,在這戰場之上為少年平添一抹肅殺的氣質,可能因為戰鬥剛剛結束的原因,此刻的他渾身沾滿了鮮血,煞氣逼人,一身原本白色整潔的死人營的兵士服,經過多場戰鬥下來,早已經麵部全非。
此刻的他聽到旁邊胖少年的話語,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是啊,終於不用在這該死的營房裏呆著了”
瘦弱少年邊走邊想著。
他就是旁邊胖少年口中的淵哥,陸淵,是他的名字,他來自魏月國偏遠的山村,原本陸淵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和母親在一起享受著愉快的童年生活,但是因為突然有一天傍晚,一群士兵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山村的寧靜,他們殺死了全村的老弱婦孺,而陸淵卻是村子裏唯一的幸存者。
過了這麼久,他依舊記得當時母親當時為了保護他,那慌亂的模樣。
“淵兒,一會有什麼動靜也不要出來,記得嗎,娘死也會保護著你的”
外麵喊殺聲一片,尚在屋內的陸淵的母親楊月梅一邊慌張的把自己的兒子陸淵,塞進空蕩蕩的水缸裏,一邊叮囑道。
“對了,淵兒,這是你爹爹留下的功法,他臨走前教給我,讓我在你成年後才能把他交給你,如今你已經長大了,以後好好修煉,做個像你爹爹那樣的大英雄,知道嗎”
楊月梅邊說邊從懷裏取出兩本冊子塞給了陸淵,然後便迅速的把水缸的蓋子重重的蓋上了,絲毫沒有給陸淵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