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容顏這個女人,總是讓人有種想要好好的收拾她,但是無奈怎麼也找不到辦法的感覺。
她好似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需要,怎樣也不會傷心一樣。
其實他當初差點就愛上了這個女人。
是啊,差一點,真的差一點。
他該慶幸老天給他留下的那一毫米的距離,否則,他將麵臨的是什麼?是她交付他的萬丈深淵。
愛上這樣的女人,必定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林筠堯很小的時候,父親便教育他,男人誌在四方,不在兒女情長,那時候沒什麼兒女情長的意識,也不懂得什麼誌在四方,直到那一天…
那是他十九歲的下午。
他進門時,正聽見房間裏傳來奇怪的聲音,他家的房子是老樓大院,那時還不許大肆裝修,父親謹慎,隻簡單裝修了一下,但是房間裏四處擺放的名貴瓷器和掛畫,仍舊能很簡單的體現出這個房子的主人的身價,房間空蕩,沒擺太多家具,因此,回聲更顯得大了,他並不小了,他知道裏麵正發生什麼。
他站在木質的地板上,愣愣的看著房間裏麵。
後來,是母親陳敏芝將他拖走,離開了這空曠的房間。
母親罵了他一頓,讓他往後回家看著點。
他被關在房間裏麵壁思過了幾天。
他躺在床上,想著容毓,想著他的年紀,想著一些學校裏的雜事,想著那天看到的情景。
後來他知道,那天房間裏的人是他的父親跟家裏新來的一個保姆,母親知道,卻不管,還來教訓他,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叫男人誌在四方,不在兒女情長。
他驀的想起了容顏,如果容毓有一天發現這樣的情景,大概會哭的長江決堤,但是如果是容顏,她會難過嗎?還是仍舊默然的走過,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也許他這樣的家庭,那種事很容易發生,他小的時候,偶爾也看到過別人家的長輩,身邊陪伴著的,不是自己的妻子,卻仍舊光明正大。
隻是現在,發生這件事的,是他家。
終於被母親放出去的晚上,他第一次跟人去了酒吧,沒錯,雖然他從小就不是什麼好孩子,但是家教嚴厲,他從來不敢去這種地方鬼混,所以,即便外人都覺得他是紈絝子弟,但是他從沒來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酒吧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忘記外麵的世界的地方,它好像一個溫室,熱烈,激情,永遠都那麼溫暖,即使那一天,外麵大雨傾盆,裏麵卻仍舊陰沉而火熱。
他坐在角落裏,跟幾個素來的好友一起,他們早習慣了這裏,將煙遞給他,他拿過了煙,吸上一口,伴隨著煙霧,一起灌下渾濁的液體,身體便也跟著沸騰起來,一會兒,他就被人拉下了座位,在中央搖頭晃腦,跟著音樂,一起忘了時間。
有人介紹了女孩給他,那女孩什麼樣後來都忘記了,他隻記得他越喝越多,等醒來的時候,容顏就在身邊…
2
時隔多年,他終於成為父親口中誌在四方的男人,再出入酒吧夜店,來去自如,無拘無束,隨便的便能勾到任何想要的女人。
在這方麵,他要比他父親有眼光的多,他找到的女人,都是一等一的漂亮,要麼也是身材極好的。
多年來,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有過各種各樣的邂逅,各種各樣的分離。
父親從不讚同,到後麵, 漸漸的也管不了他。
而他,從一開始的對父親的報複,到後來,漸漸成了習慣。
酒吧裏音樂很響亮,仍舊是跟外麵不一樣的世界。
他坐在裏麵卡座裏,雙腿閑散的搭在桌子上,地上桌子上已經放了不少的空瓶子,周圍幾個友人,都官家商家紈絝子弟,三平商場家的小開穆青,局長家的兒子常雲河,都是常見麵的,平時逢場作戲,酒肉朋友,辦正事的時候,卻也能幫上幾個忙,就算是紈絝子弟,卻不像外麵人想的那樣,除了玩女人什麼都不會,是會玩,但是真做起事來,畢竟是從小耳濡目染,當然也能顧全人情世故,但是現在沒正事,幾個人三三兩兩,或是抱著女孩子,或是在玩牌吹牛。
他並不說話,隻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這時,有人將個女孩推到了他身上,他懶散的抬起頭來,看過太多的濃妝豔抹,讓他對麵前的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不過反正現在的女人越來越會往一個模樣弄,全數的細長高挺的鼻子,大眼睛塗的黝黑,一樣顏色的美瞳將眼白也掩住了,下巴尖的低頭都要戳傷自己,身上瘦的一絲多餘的肉都沒有,偏偏胸口生了恁大的兩個鹽水袋。
常雲河微胖,樣子卻不難看,看著林筠堯靠在那裏,笑著說,“哎,這是我幹妹妹,想進演藝圈,剛拍過兩個廣告,怎麼樣,筠堯,你幫導演先驗驗,是不是能演女一號。”
林筠堯低頭看著那女孩,嫩白的一張臉,笑起來彎起唇角,他伸手挑起那纖細的下巴,看著她的臉,說,“呦,不錯,看著眼熟,是不是照著張柏芝整的?”
“哪有,二少好討厭,人家沒有整容啦,人家是天然的。”
“天然的?”他看著那張臉,腦海裏卻更模糊起來,慢慢的,全是容顏的影子,那才是天然的,天然的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他說,“別騙我了,你這個鼻子明明是整成了鞏俐的,嘴巴是李嘉欣的,眼睛是張柏芝的,嘖嘖,你的下巴沒整好,不夠尖,你哪家整的,整容還是要去韓國,速度快,無殘留。”
女孩被他的毒舌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常雲河忙把人帶走了,然後坐在沈奕默旁邊,看著他說,“你怎麼搞的,對女孩子要溫柔,你也不憐香惜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