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夕陽染紅了西麵的天空,陽光投影到湖麵,燃燒了一池的水。湖邊,一條小路筆直的從鎮子中穿了出來,一個人帶著一頂草帽和一副墨鏡,背著一個黑色的包,穿著十分隨意,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仿佛絲毫不介意太陽即將落下西山。
偶爾有路過的行人朝他投來異樣的眼神抑或是指指點點,他也當做全然沒有看見。
但腦子裏卻一直在回想著江川的母親來找自己時那張可憐兮兮的麵孔。
這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為夫為子,如今卻是落個這般田地,也不知道當年他們夫妻兩做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可否有過後悔。
畢方看著周圍漸漸冷下來的天氣,周圍已是一片荒郊野嶺的之後,才把草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他的眼睛——隻見暗藍色的瞳孔未見有眼白。
他環顧了下四周,縱使是夜幕已經降臨,但在他眼裏周圍的景色卻依舊是無比的清晰。
藍紫色的天空下,一個小山包頂上長著一顆榕樹,樹背後掛著一輪皎月,照著樹葉散出淺淺的微光。
他慢慢的走到那顆樹下,靠著樹幹坐了下來,然後從樹上摘下了一片葉子,吹起了一曲小調,聲音清脆曼妙,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安靜的鄉間夜晚顯得更加動聽。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從不遠處的樹林中跑到了他跟前,如同一個溫順的小貓小狗一般,趴在了他的麵前。
“好久不見,阿毛。”畢方伸手貼在了黑影的額頭上,溫柔的順順了它額頭的毛發,“唯一的大血統並沒有像我們所設想的那樣,徹底隱匿在世界上了,看來計劃已經失敗了,該我們出發了!”
說完,那個黑影發出了一聲長嘯,竟然是一頭朱厭。如果江川等人在這裏的話,很容易聽出這便是當時在地下溶洞裏,抓著胖子的那頭叫阿毛的朱厭。
月光下,畢方和阿毛的身影逆光如同剪影,他一個翻身騎到了阿毛的身上,緊接著,阿毛便載著他消失在了那個小土包上,朝後麵的樹林中跑了去。
風聲從他耳邊呼呼的吹過,當年的記憶不自覺的又浮出了眼前。
如今二十三年已經過去,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子?這麼久未見麵,當所有活著的人聚在一起時,是喜悅多一點還是憂傷多一點?
阿毛在樹林裏的奔行的速度極快,以至於在路過一些小村莊旁的樹林時,會聽見一些人見到這個巨大的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時發出尖聲呐喊。
在一個村子邊的山裏,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垂直向下,深不可測,阿毛靈活的攀爬著石壁,沒出一會兒就到了溶洞底部。
畢方看著寬闊的底部,怪石嶙峋,曲折蜿蜒,但阿毛沒跑一會,就停了下來,朝著周圍的低聲嘶吼著。
“別躲了,我能看到你。”畢方冷靜的說道,“石崢長老。”
“哈哈。”石崢長老從黑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大笑道:“沒想到畢方重出江湖了呢。”
“作為大法師會的八大長老之一,應該有挺多工作要忙的,怎麼這麼有閑情,關注起我們這些小人物了呢。”畢方冷言笑道。
“你要是都是小人物,那法師會還能有誰是大人物?”石崢長老笑道,“你隻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打聽到你的消息了吧!”
“你想說什麼就趕快吧!我趕路呢。”畢方笑著不耐煩道。
“哈哈,那我明人也不說暗話。”石崢依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說道,“大法師會派出了追風人和‘震’隊去迷魂氹內抓大血統宿主了。”
“哦?大法師會長老竟然泄露核心機密給我,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呢。”
“無他,我隻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石崢埋了下頭,笑道。
“哈哈,我畢方一生一無所有,能有什麼和您做交易?”畢方也笑道。
“有,你肯定有的,隻要你幫我和S組織牽個線就是一筆很大的交易。”石崢做了一個畫圈的手勢道。
“這筆生意我可做不來。”畢方坐在阿毛頸部上,撫拍著它讓它平靜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僅可以保證江川活著從迷魂氹裏出來,還可以讓他不再被大法師會通緝。”
“這筆生意聽起來挺省事的。”畢方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道:“我會跟他們說的。”
“那靜候佳音。”說完,石崢隱匿到了岩石後麵去了。
畢方這才收拾嘴邊的冷笑,心想到:這老頭怎麼會知道S組織的存在?難道整個大法師會都知道了?
他黑色的瞳孔看了深邃的洞穴深處,輕聲對阿毛說道:“走。”
迷魂氹,寡婦岩
陳老頭看著貼在眼前的白毛僵屍,嚇得渾身哆哆嗦嗦,而它身上垂掛下來的白絮卻又讓他抿緊了嘴,生怕那些東西掉到了嘴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