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冰冷的湖水。閉上眼,無邊的黑暗。
這裏哪?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裏!
眼前的黑水女蘿看著自己,嘴唇裂開似笑非笑的笑容,“你好,江川。”它們語畢之後,立刻化作無數的黑色蝙蝠,抓著自己的頭發從水底拖向天空,然後鬆爪一放,身體便如同隕石般砸了下去,心髒懸在半空仿佛隨時都要從口中吐出來。
“呼。”江川猛得睜開眼,聽著火車的尖鳴聲,摸了摸自己的心髒,才知道剛才那個隻是個夢而已。
他看了看窗外,夜幕已黑,江川的臉被車廂燈光照得分外蒼白,映在窗戶上宛如幽魂一般。旁邊幾人都睡得東倒西歪,唯獨伍奚天不見了。
江川以為他去上廁所或者去車廂兩頭抽煙去了,等待了片刻卻依舊不見他的身影,江川這才有些擔心了起來,便站起來去看了看車廂兩頭,卻依舊沒有找到他。
無奈之下他也隻好回到座位上繼續等他回來。
他從車廂連接處還沒走出兩步,後麵幾截車廂的燈接二連三熄滅了,沒一會兒他所在的那截車廂的燈也滅了。
火車“轟隆”一聲來了個急刹車,整列車上的人嘩然一聲亂作了一團,罵聲、哭聲、喊聲頓時炸開了鍋。
江川借著其他旅客的手機照明,很快摸回了座位邊,見其他人都依舊醒來焦急得在喊著自己。
“噓,我在這。”江川摸到座位邊噓聲道。
“你去哪了?”蘇語晴帶著責備的語氣問他,“我還以為你又抽風了呢!”
“沒沒,我見伍奚天不見了就想去找找他,結果剛準備回來火車就停電了。”
胖子看著車廂裏到處晃動的手電筒,皺了皺眉,“這現在到哪了?”
“看這個點,應該還未到重慶。”歸海少康轉身指著背後的列車時刻表說道。
“奶奶滴,老子好不容易睡個好覺。”胖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罵罵咧咧,然後看了一眼窗外,是月光照耀下一望無垠的稻田,“荒郊野嶺啊。”
“哐當!”火車突然開動了一下,然後又猛的刹車停了下來,驚得整個車廂的人都哭爹喊娘,沒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喊道:“車門打開了!”
“車門打開了?!”蘇語晴剛想站起身來,結果整個車廂裏的人全都一股腦往外擠了出去。
車廂很快就失去控製了。
“這在鬧哪樣!”胖子看著瘋了一般往外湧的人仿佛世界末日來了一般。
“殺人了!”車廂裏一個女人撕破了嗓子哭喊了起來,嚇得人群擠得更厲害了。
“嘭!”
火車外麵的天空突然炸開了一朵紅色的信號彈,將車廂裏人的臉照成了血紅色。所有的人頓時安靜了幾秒,之後是更加瘋狂的擁擠。
“前麵的人在幹嘛啊!快他媽點下車啊!”排在後麵的人開始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等‘長生會’的人來了,我們全都死在這裏!”
然而在前麵堵道的人卻是因為死活要把行李拖下車,導致後麵的人擠了過來被絆倒,最終給堵在一起了。
“有人來了。”江川看著車廂深處說道,“不隻一個。”
蘇語晴見狀也著急了,然後嗓子一壓低,聲音喊出如洪鍾般:“所有的人都趴下,現在我要炸開車廂兩旁的窗戶。”
果然她話一說完,所有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全都護頭蹲在了地上。
蘇語晴迅速將車廂兩側的窗戶附上了黃色煙霧粉末,然後“轟”的一聲,整列火車為之一震,窗戶盡碎,人也同瘋了一般從窗戶邊擠了出去,沒一會兒車廂就空蕩蕩了。
月光撒進窗戶,照亮了車廂裏的狼藉。
一個穿著皮靴的人,雙手插著褲兜吹著小曲,悠閑的從另外一截車廂走了過來,卻將臉停在了陰影處。
車廂內江川四人和那人兩頭對峙,空氣一時變得十分緊繃。他的小曲在白色月光下撥動著空氣,反倒顯得更加充滿了殺意。
一曲終了,他踢開了擋在過道上的行李袋,繼續向前走,露出他那張白淨的臉,眉宇清秀卻可惜左眼有道灰色的刀疤貫穿眼睛。
“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蘇之伯的侄女蘇語晴嘛。”男子依舊雙手插袋極為優雅的走來。
“你是誰?”蘇語晴警惕的看著他。
“你不認識我不要緊,關鍵是我找你很久了。”他笑道。
“你找我有必要將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蘇語晴喝斥道,“你這樣做就難道不怕政府···”
“噓。”男子伸出食指閉眼極為優雅的說,“不是我,是我們···”